西做肚兜,做多了,待会儿给恭哥儿匀两件,也算我这个姨妈疼他了。”
“快别了。”
四姐笑道:“上回你派人送来睦儿半岁时的衣裳,几乎全是新的,他都没穿完呢。你如今身子重,别做针线活儿,伤眼睛又耗神,底下有这么多嬷嬷在呢。”
“还是姐姐疼我。”我甜甜一笑。
正在我们姐俩说话间,只听外头又传来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朝前瞧去,方才出去办差的秦嬷嬷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屈膝给我行了一礼,用帕子擦着脸上头上的雨水,皱眉道:“启禀娘娘,那位孙夫人好不讲理,非说咱们窝藏奸夫淫.妇,要进来搜查。卫军将他们家下人打了,大太太当即就恼了,要去告官,让府衙的差役过来拿人。奴瞧着他们吵吵嚷嚷的,话里话外实在难听,就将她们十几个人全都扣在外院了,娘娘,您看要不要老奴差人进宫,把孙大人请出来了事?”
“孙大人如今正忙,哪有空管内宅妇人的闲事。”
我扶了下发髻,起身,淡淡一笑:“把大太太迎到这儿来,本宫会会她。”
“妍华。”
四姐亦起身,忙抓住我的胳膊:“你可别为了我去责打她,不上算,还是我去罢。”
“没事。”
我拍了拍四姐的手,笑道:“你和礼哥儿被她折辱了十几年,也该到头了,放心,我有分寸的。”
说话间,我就让宫婢们过来,给我更衣上妆。
等梳洗好后,我扶着四姐的胳膊,慢慢地出了房门。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因天阴沉下雨,显得有些黑,廊子上的灯笼提前点上了,院子里站满了女卫军和太监、嬷嬷们。
没一会儿,我就瞧见几个女卫军押送着三个妇人进到内院。
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微胖,穿着华贵的对襟衫子,头上戴着金钗,浑身被雨淋了个透,她身侧则是两个年轻的妇人,三十上下,瞧着像孙家的儿媳妇,倒都长得眉清目秀,只不过妆被雨弄花,显得狼狈得很。
那孙家大太太厌烦地推搡开卫军的禁锢,一进院子,四下环视了圈,目光锁在我身上,微微皱眉,并未言语,她冷笑数声,看了眼周遭垂手侍立的太监们,尖刻道:“我早就说她外头有人,这不就是证据,哪家豪宗大院的内宅会有这么多男人。”
说到这儿,大太太摆着谱儿,站直了身子,厌恨地瞪向四姐,尖刻道:“高姝华,你也不必差人说什么探望闺中密友的胡话了,快快把你那奸夫叫出来,再带上你的两个孽种,随我家去,等老爷回来后,咱们就开祠堂,请阖族耆老来断断这门污糟官司!”
“大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可瞧清楚了,周围站着的都是净过身的公公,哪有什么奸夫。”
四姐上前一步,压着脾气,屈膝见了一礼,皱眉道:“妾身再说一句,我高姝华绝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老爷的事,今儿是老爷嘱咐我来的,太太快回去罢,别再闹了。”
“公公?”
大太太噗嗤一笑,摇头道:“姝姨娘真当我老眼昏花了?公公不在宫里,在这样的地方?这分明是暗娼窝子!光天化日的,一伙子人居然聚众淫.乱,还有没有王法?!你说是老爷叫你来的,他怎么没同我讲?去年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我好言善气地带你回家养胎,哪知忽然从门外闯进来些所谓的收账汉子,将我好一顿磋磨羞辱,老爷更是信了你这淫.妇的话,当众责打了我,三番五次有人帮你,我倒不信这个巧合,今儿果然让我撞了个正着。便是你真的出门会友,怎么偷偷摸摸地从家走?怎么不同禀报我去向?可见心里有鬼。”
此时,其中一个长了美人痣的年轻媳妇偷偷拉扯了下大太太的袖子,低声道:“母亲,儿媳觉得不对劲儿……方才拦咱们家人的那些女侍从,瞧着身上穿的衣裳和北镇抚司的卫军很像,咱、咱要不回去罢,今儿闹了这出,公爹回来后指不定会怎么说您呢。”
“没用的东西。”
大太太推了把她儿媳妇,凶赫赫地朝前走,谁知刚走了两步,就被女卫军用绣春刀拦下。
“做什么?”
大太太双眼圆瞪,朝女卫军们喝道:“好大的胆子,你们已经违制穿衣,而今还敢私藏刀兵,知道我家老爷是谁么,堂堂三品御史大人!等我回去后,定会将这暗娼窝子实情全告诉老爷!”
说到这儿,大太太朝我看来,冷笑数声:“这位夫人是谁,瞧着如此貌美妖媚,又身怀六甲,难不成是我家老爷新找的外室?好啊,我竟不知,你们又做下这般污秽的事。”
她刚说到这儿,周围立着的太监和嬷嬷们纷纷喝道:“住口,还不快给元妃娘娘跪下!”
“都把刀放下。”
我手轻抚着肚子,朝大太太微微点头,笑道:“不许对孙夫人无礼,赶紧给太太和少夫人打伞。”
“元妃?”
大太太脸色微变,眸中闪过抹惊慌之色,但很快就恢复平静,看向我,冷笑数声:“听闻元妃娘娘如今住在汤泉行宫里,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又怎会见我家的妾婢庶子,可见撒谎。好啊,你这妇人竟敢冒充娘娘,难道不想要命了!”
此时,大太太身后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