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富,他仔细对比了一下对他笑盈盈的我和浑身黑气的“我”,在“她精分了快送医院”和“平行世界是真的”两个念头中摇摆不定。
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谢谢您了,身为精神病院在逃病人的我给您添麻烦了呢。
“不相信的话,我可以从头给你讲起,从初遇到如今。”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关于那个世界你的事情,虽然是我的主视角,但没差啦。”
“为什么?”织田作之助没有接我的话头,“就算你真的来自平行世界,最值得你在意和要说服的不是太宰治吗?为什么要来找我?”
“就是因为太宰先生的事情我才会走这一趟啊。”我放下咖啡杯,懒洋洋地看他,“织田作先生和这个世界的‘我’关系如何我才不在意,这世上还没有‘我’交不到的朋友,无非是不想而已。”
“我听说过,港口黑手党有一位强大诡异的精神控制系异能力者。”织田作之助手指扣枪,“你想做什么?”
“我不会对你使用异能,因为这件事并非关乎你我。”我从怀里掏出一本模样的书籍,轻轻推到织田作之助面前,“要读个故事吗?”
“我的话,是个很自私的人。”我捻起一颗沾染咖啡液的棉花糖塞进口里,“做任何事都抱有目的,并不喜欢所谓的无偿付出,也很讨厌不求回报的大道理。”
“如果我对某个人好,必然也希望从他身上得到同等的爱意,单方面的付出只是自我感动与自我赎罪而已,我不喜欢。”我看着织田作之助翻开“”的第一页,“当然,我尊重他人与我不同的观点,他既然不想让你知道,我原本是不打算来这一趟的。”
“但他让我很生气。”我喃喃道,“气到想把他扒光了吊起来打,气到一个字也不想听他解释。跨越两个世界的联动哪有那么简单,我甚至想象不出这个世界的我是怎样在他死后谋划这一切的。”
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后回到港口黑手党,想着今晚是吃蟹肉炒饭还是海鲜烩饭,高高兴兴地看着电梯的楼层一层层上升。
坠落,黑色的、折翼的飞鸟。
握不住的双手,即使手臂被碎掉的玻璃扎得鲜血淋漓也再抓不住他的衣角。言语和眼泪不再具有意义,只有一张苍白的信纸,寥寥几个字写着传位的文书。
“我不接受。”细细的声音从唇齿中泄出,被翻开的【书】,一个字一个字反复咀嚼思索后写下的文字。
联通两个世界的力量,被强硬撕开的时空大门。我来到这里,带着她满腔的怒火。
想的太美了,不是所有事都能让你得偿所愿。我鲜少对你露出我的獠牙,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很有趣吧。”我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掌上,看着织田作先生的表情逐渐变化,“我猜你知道它是什么,不要打着拿走它的小心思哦。”
我既然敢带着【书】出来,就没谁可能从我手中抢走它。
织田作之助阖上书页,他的指腹在封面上轻轻摩挲,“很抱歉,我暂时可能给不出你要的答案。”
“我可以理解。”我伸手拿回【书】,一页页翻过,“文字的力量终究敌不过亲眼所见的事实,我们之前还是敌人,轻信敌人的一面之词不是织田作先生的作风。”
“所以,我的请求只有一个。”我竖起一根手指,“很简单的,不会让你为难的小事情。”
“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不是在谈停战协议吗?这个请求就当作添头吧。”我眨了眨眼,“今晚八点,Lupin,请你喝酒。”
“你是想……”织田作之助迟疑地开口。
“我觉得他顾虑太多了。”我耸耸肩,“朋友就是朋友,即使立场不同地位不同,相熟的灵魂不会变。”
“嘛,我只是想制造一个契机,如果成不了,那就算了,不强求。”我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币压在咖啡杯下,对红发的青年笑笑,“人与人之间的弦是很微妙的东西,如果不踏出一步去尝试,怎么能笃定事情真就那么糟糕?”
“我可是超一流的乐观主义者,凡事当然会从好的方面考虑。”我顺手把没拆封的一包棉花糖扔进织田作先生怀里,“回去带给孩子们吃吧,是我小小的心意。”
织田作之助低头凝视着这包糖分超标的棉花糖:如果咲乐蛀牙了,没有一个安和千夜是无辜的。
回港黑的路上我顺带买了一盒章鱼小丸子,一边呼呼吹气一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独属于我的部下已经办妥了我交代的事情:围绕整个横滨楼层数在五以上的建筑物设立的隐秘弹出式防护垫、覆盖横滨境内所有河流的防护网和巡逻哨、监管黑市流通的所有致死药物记录单……
我不禁止太宰治小小的爱好,自鲨是他放松精神的一种娱乐方式,和我喜欢玩galgame在本质上是一个概念。迂回战术可是他亲自教导的,我拿来学以致用不过分吧。
“是个大工程呢。”我皱了皱鼻子,横滨未来的自鲨率将会无限趋近于零,无论是因为喝酒失恋想不开跳楼的脑残少男还是投河喂鱼的少女,都会发现自己无形中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真正意义上的求死不能。
这样下去,横滨总算有一丝丝微弱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