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赞美。”笑容明艳的少女大胆地拽住我正欲收回的手,“我喜欢和你跳舞,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舞伴都更在乎我的心情,除了稍稍矮了一点,没有缺点。”
不要加上最后一句啦,你没看出我今天在小皮鞋里垫了多少层增高垫吗?我已经很努力了,请不要戳我的伤疤。
“抱歉,我的父亲还在等我过去。”我为难地说,“我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宴会,不知道自己的礼仪是否完美……”
“在意这么多做什么!”大小姐脸颊微红,“没人会比你做的更完美,至于你的父亲,噢,我们别插手老东西们的事情好吗?你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吗?”
老、东、西。
我隔着人群看了一眼我年轻靓丽的波本哥,虽然已经是快奔三的男人了,但他看起来随时可以背上书包重返校园,不老童颜可不是说着玩玩而已。如今却被自己原本准备“色-诱”的对象说成老东西,哈哈哈哈,容我笑一会儿再同情他。
“我以前没见过你。”大小姐拉着我走到甜点桌边,“你尝尝这个,远月学院十杰做的点心,就算是我家也花了不少功夫请她过来呢。”
茜久保桃小姐是吗?我认识她的,因为爱丽丝喜爱甜点,港黑与这位擅长糕点的料理人保持着长久的联系。我做干部副手的那段时间经常能吃到她的作品,太宰治嫌弃奶油太腻,他那份一直交由我解决。
双倍的蛋糕双倍的快乐,我叉起一块黄桃送进口里,听大小姐不断抱怨她的未婚夫多么木讷无趣,“要是与你在一起该有多好,你又会逗我笑,幽默风趣,我真喜欢你。”
不,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馋我的相声。
“你的未婚夫其实很爱你。”我咽下口里的水果,微笑着对她说,“因为你想要的求婚礼物太过昂贵,为了讨你的欢心,他甚至不惜劫走了我们一批货。”
“多么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如果他不是为了谋求你的家产就更好了,如果你的父亲没有在发现他这么做之后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试图讹诈我们一笔的话,这原本是一件挺美好的事情——对你而言。”
“倘若你的父亲不那么贪婪,我们只会解决你讨厌的未婚夫,不会大费周章地——来杀你。”我亲昵地贴近大小姐的脸颊,软软的发丝轻轻蹭了蹭她的脸,“当然,也要怪你太过任性了,为什么要偷走书房的账本呢?你原本不需要死的。”
“你、你怎么……”连父亲都不知道的秘密被一语道破,大小姐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惊恐,她想要尖叫,却被我扼住喉咙,呜呜咽声。
“那个账本里有我们需要的一笔货,还有你家做生意那么多年的腌脏事迹,就算是公安看到了也会想要判处死刑的那种哟。”我轻声说,“想开一点,死在条子手里和死在我手里,差别不大。”
“你到底是……!”大小姐在我手下挣扎,发出的声音支离破碎,我侧耳听了听,一边以怀抱她的姿势将她带向选好的狙-击点,一边温柔地替她理了理凌乱的碎发。
“我吗?”我的唇挨着她的耳垂,声音极轻,“我是Mafia。”
“砰!”枪口染红了少女胸前的白玫瑰,血液从华美的蕾丝中渗出来,一滴滴顺着花瓣尖落下。
早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宴会大厅中的人们尖叫着四散而逃,安室透穿越人海向我走来,我把怀中的少女放下,正咬着手套尖,试图摘下染血的白手套。
“你知道吗?她和你一样的年纪。”安室透一身深蓝色西装,他将佩戴在胸口的白玫瑰摘下,放在少女身侧,“即使她的家族罪孽深重,她原本是无罪的。”
“和我一样大?”我忍不住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为什么她一米八我一米六?”
“……这不是重点吧!”沉重的气氛一下被打破,安室透没好气地看我一眼,“应该是遗传,她的父母都挺高的。”
“就是这样啊,因为她的父母高,所以她也高。同理可得,因为她的父母赚黑心钱,所以她才能这么奢侈地长大。别说她不知情一类的鬼话,要不是因为她偷走了家里最重要的账本,我们根本不会大费周章地过来杀人。”我放下手,平静地说,“没有谁是无辜的,与其在这里悲春伤秋还不如可怜可怜假期被叫来加班的我们自己。”
波罗咖啡厅两位员工都溜了,只留了一位店员姐姐苦苦支撑,小姐姐杀人的心都有了。
“安和……”安室透的声音沉沉的,“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会显得很冷血。”
“没有。”我歪着头看他,“实际上我救过不少人,不能因为你不知道就当我没做过吧。”我笑起来,“那也太不公平了一点。我自认不是一个好人,但也没到‘冷血’那么严重的地步。”
“工作就是工作,拿着人家的工资,就要做对应的事情。发善心不是坏事,但别不合时宜。”我拍了拍手,看着他的眼睛,“我可是很敬业的。顺带一提,如果我们的身份卡没有搞错,把她引向狙-击点的人,是你。”
你会因为怜悯她而放弃行动吗?放弃你在黑衣组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卧底成果?放弃你的战友寄予你的厚望?
不,你不会。
“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