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不知道获得了坐下的权利。
路荣行一声match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没了用武之地,只好看关捷一边坐下来,一边掀动嘴皮子,不满地“吡”了自己一声。
这态度应该算是不识好人心,不过好人路荣行从他身上收获的快乐还是大于不快,忍不住笑得露了牙。
他从小就爱逗关炸毛,这次也不例外,公然又冲关捷擦了下虚空里的火柴,“吡”地配了下音效,学着关捷中式英语低声说:“鸥呜阔死,安得Z死。”
老师都走了,他还在没完没了,关捷抬腿就在他板凳上蹬了一脚,脸上有点嫌弃:“笑死你。”
这也就是他脾气好,换个人早抽他了,不过关捷转念一想,觉得要是不是自己,路荣行应该也不会跟别人开这种玩笑,于是他的嫌弃瞬间不见了。
路荣行感觉到了椅面上传来了一点震颤,强度很弱,说明下脚的人没用什么力气。
老师已经走到前面几排的位置上去了,路荣行一直往后看说不过去,他不得不笑着留下一句,转身坐正了:“我不能死,我还要看你在下次课上的优秀表现。”
优秀个鸡毛!
关捷上课之前还在跟他纠结,要不要听讲,这会儿立刻说话像放屁了,头往前探,方便讲小话:“再见吧朋友,下节课我不来了。”
路荣行贴在椅背上,侧过头来露侧脸给他看,笑声和话音都压得很低,里面有股劝和哄的意味:“来,下次我坐你旁边,包管你什么问题都能答上。”
关捷并不稀罕优秀的表现,但他有点想坐在他身边,歪着头撑住脸,心里答应了10遍,嘴上还在装矜持:“真的?”
答上没问题,对不对就另说了,路荣行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真的。”
关捷的心意不允许自己不答应,这种增加接触的大好机会。
菲利普的课上氛围轻松,学生也相对更活跃,但事实证明明恋暗恋都伤心神,路荣行和关捷都没怎么听讲,一直在暗度陈仓地传纸条。
关捷:你说我该听老张的吗
路荣行:该吧,但你听得进去吗?
关捷:够呛
路荣行:你这么清楚,那就按你自己的打算来。
关捷:可老师说的也有道理啊
路荣行太懒了,都没写字,直接从旁边拉了个箭头,指回了“该吧”那一行。
关捷一看就发现这事没得聊了,老师的话不敢不听,自己的主意没魄力坚定,他泄气地将下巴戳在桌上,萎靡了一会儿,感觉传得有点意犹未尽,就在聊天内容上加上方框、菱形和箭头,画成了一个循环语句的程序框图。
路荣行接过来后愣了一下,在下面写道:这是我们高三数学书里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学的?
关捷看了更茫然,有点惊讶,按捺不住燃烧的讲小话之魂,躲在他后背嘀咕了起来:“数学书里的?不是吧,这不是C语言里面的什么for循环吗?”
路荣行不搞NOIP,又没上过大学,转头看他:“C语言是什么?”
关捷一边眼观四路,注意老师的动向,一边非常小声:“好像是计算机的一种编程方法,我也不太清楚。”
路荣行:“那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关捷:“在省选队里等实验的时候无聊,看见一个大佬玩计算器,问他他给讲的。”
外面的大佬是真大神,化学和生物的双竞党,大家只能拿来算加减乘除的卡西欧fx,神人能够自己编简单的公式一键求解。
关捷出去过了,才认识到他们家原金大佬强归强,但也不是天才,所以他才会有忍不住泪水的压力。
然而在路荣行看来,关捷已经比他想的似乎还要聪明了,他有点吃惊地说:“大佬讲一下你就能听懂吗?”
“还行,能理解是个什么东西,”可是那天他们蹲走廊的几个人都听懂了,关捷就没觉得这个有多难。
当然觉得简单的一个方面,也是因为他只接触了概念,根本没上手做过题。
“那你有点厉害,”路荣行大方地夸完他,接着心狠手辣地来揭自己的短,“反正循环这一章,我是一题都没做对过。”
什么i、s、t,什么时候跳出循环,绕得他脑壳疼。
其实关捷一直觉得,路荣行的数学之所以差,就跟自己的语外一个德行,越差越抵触,越抵触越不学,越不学更差,不断恶化的死循环链就出来了。
是他们比谁傻?真的学不好这一门吗?
明明在传纸条之前,关捷觉得就是这样,可对象换成路荣行,他又悄悄地叛变了,因为路荣行要是傻的,那喜欢他的自己就成瞎的了。
“诶,”关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后面用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凑在他耳后跟上说,“跟你打个商量。”
路荣行被他说话的气流和鼻息喷得有点热痒,不过他压根没动:“预备,打。”
关捷贼笑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这星期放假了,你把循环那章的书和习题给我看看,我看我做不做的好,我要是能做,我就给你讲,好不好?”
“要给我当数学辅导老师啊?”路荣行从侧眼角并不宽阔的余光里瞥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