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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怎么选?
手紧紧握成拳,心口不停翻腾着。万般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不甘和痛苦死死交缠在一起,将他的心层层缠起来越勒越紧,喘不上气。
良久,他身体慢慢放松拳头舒展开来。眼中的怒火慢慢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平静。
“好,我去源县。”
“很好,本官期待大启会出一个名垂千古的好官。此去源县路途遥远,那个地方又太过荒芜艰苦。家姐自小娇生惯养,恐怕难已适应长途跋涉和缺水少粮的日子。平儿和安儿太小,更是难以适应。我相信阮大人是一个疼爱妻子儿子的好丈夫,定然不忍心让他们陪你一起吃苦。”
事到如今,他还要妻子儿子做什么。妻子也好,儿子们也好,那些和侯府有关的人,他再也不想见到。
“下官…遵命。”
四个字,用尽全身的力气从中牙齿缝里挤出来。他的脸色已是白中泛青,整个人像绷得极紧仿佛随时就会断裂。
晏玉楼微垂着眸,眼前这般局面其实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对于存心叛离侯府之人,她不可能心慈手软。
路是他自己选的,他自己就应该承担走错路的后果。
“我知道你此时心中怕是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只可惜你动不了我。相反你不仅不能动我,还要日夜祈祷我身体安康长命百岁,否则没有我侯府这面大旗在,你纵是想本本分分做一个好官都是奢望。我活得越长,你才能有功成名就流芳千古的那一天。”
阮从焕的心已痛到木然,别人往自己的心上刺了几刀不算,还要洒上几遍盐。更可悲的是他发现对方说得没错,他已沦为侯府弃子,要是侯府有什么事他就算是被贬得再远也难逃他人的为难。
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到现在他都有些不愿相信,明明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沾手,不过是冷眼旁观随手利用一二,怎么就会落到这步田地。
为什么?
这个问题不会有人回答,或许他自己心里明明知道答案却不愿意承认。男人的自尊心有时候何其可笑,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都要一逃再逃。
话已至此,晏玉楼便不再开口。
她和阮从焕之间,再也无话可说。
没有她的命令,阮从焕不敢走。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动静。随着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很快看到晏琬琰母子三人往这边走,采翠引着他们过来。
“我们侯爷这是有什么急事?”晏琬琰有些不满,觉得采翠这样的丫头真是被惯坏了,居然把她催个不停,害得她连衣裙都来不急换一身。
一进门,看到阮从焕。
“夫君,你也在?”
平儿安儿唤着父亲,又唤着舅舅。
晏玉楼对两个外甥自是和颜悦色,眼神瞄着阮从焕。她想知道到了这个时候,他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楼儿,你把我们急急叫来做什么?”晏琬琰问道。
阮从焕满腔愤慨,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在晏玉楼的淡笑中不由得越发感到寒意入骨。最终他紧抿起唇一言不发。
晏玉楼眼神幽远,唇角的淡笑带着讥讽。
“四姐,四姐夫要离开浒洲去丰城上任。丰城风沙太大干旱少雨,大人都有些受不了,孩子们更是难以适应。不如你和平儿安儿随我回京,可好?”
晏琬琰一听,当下急了。
楼儿这是怎么回事,不想着把夫君调回京城,反而往更偏更远的地方调,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在生她这个做姐姐的气,所以迁怒到夫君的身上?
“楼儿,你明知丰城不是好地方干嘛还要让你四姐夫去那边?平儿安儿还小,最是需要父亲的时候,你竟然让他们和自己的父亲分离,你到底还是不是亲舅舅?我不管,夫君不能去丰城。大启这么多的官员,你随便再另派一个人过去,总之你四姐夫不能去!”
晏玉楼含笑看着阮从焕,“四姐夫,你和四姐解释一下。你在任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信国公可是亲眼所见的。我要是不先发制人堵住悠悠众口,只怕就要如他们的愿将你押解归京好好审讯。你又不是不知道官场的那些手段,到时候你是有嘴都说不清。我四姐不知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朝中是我一言堂,孰不知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去丰城实在是最好的选择,我再从中周旋一二,想必这事就过去了。以后你在那边做出政绩,我再寻机让你回京,岂不是上上之策。”
说里是让阮从焕解释,她自己把事情说了个通通彻彻。晏琬琰不太关心政事,听到自家弟弟说得严重,立马就信了。
“那非要去丰城吗?离京里较近的地方就没有空缺了吗?”
“四姐,你当大启的官职是女人的胭脂水粉想买就有?别说没有空缺,就算是有空缺,那也不能安排给四姐夫。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侯府,四姐夫犯了这样的大错还得个美差,我这个侯爷如何对天下人交待?再者四姐夫本就是个有能力的,去那个地方历练一下日后再委以重任,想来到时候那些人就是想说嘴也张不了口。”
朝堂的事,晏琬琰是不关心的。听到自家弟弟说以后还可能委以重任,当下就有些愿意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