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许多,今日内阁当差的大人都有份,太傅大人那里也有。”
晏实的话让晏玉楼刚升起的怒火熄灭,算那厮识相,还知道掩人耳目。只不过手段粗糙,实在算不上高明,有损他一贯不苟言笑城府深沉的形象。
谢邈大感意外,“国公爷今日真是奇怪,居然会请大家喝乌骨鸡汤。”
“有什么奇怪的,大姐夫你没看见信国公脸色惨白如纸吗?许是他自己想进补一二,又觉吃独食不太好意思,所以拉着大家一起喝汤。我们只是沾光,不必大惊小怪。”
“说得也是,无归一提我这才想起信国公的脸色确实难看。原来是身体有恙,怪不得。如此机会真是难得,我定要尝一尝国公府厨娘的手艺。”
晏玉楼看着他一副垂涎美食的样子,再次觉得心中那个博学严肃的形象破灭。建立形象要数年之久,垮塌只有一瞬间。
“大姐夫不是说此汤专治妇人气血不足产后体虚的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喝女人家的汤水?”
谢邈温雅摇头,“无归此言差矣,你有所不知,此汤虽说女子服用益处更大,可也适用于男子生精补气。信国公难得慷慨一回,我自是要赏脸。”
晏玉楼失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大姐夫如此有趣。没想到高雅的外表下,居然有颗幽默的心。倒真是意外的发现,以后她也不需要在大姐夫面前努力摆侯爷的架子。
“大姐夫原来是如此风趣之人,以往我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难道无归以为我是顽固不化的迂腐之人不成?”
“自然不是,只是没想到大姐夫这般有趣。”
两人相视一笑,谢邈告辞出去。
晏实看着那汤,“侯爷,信国公此举甚是蹊跷,这汤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他不是行径卑鄙之人。”
晏实不敢反驳,暗道侯爷怎么如此笃定信国公的人品。万一是个伪君子,侯爷看走眼怎么办?即便不是伪君子,国公府和侯府一向不对付,信国公和侯爷作对也不止一日两日。万一对方生了坏心,可如何是好?
“侯爷,还是小心的好。”
“姬桑脑子没坏,不会用这么下作又蠢的法子对付我。”
她拿起汤匙搅了两下,慢慢喝起来。汤熬得火候刚好,看参片的样子年份不浅,姓姬的倒是舍得下血本。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前世的那些办公室恋情,大抵就是这样吧。想不到异世重生,她竟然能体验一把。
人参的气味在唇齿间萦绕,入腹的汤却带着丝丝的甜味。有这么一个位高权重长相出色的男友,似乎不是一件坏事。只不过,他如果一直这么高调,难保旁人不会多想。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寻个机会告诫他一番。
皇榜誊写完毕,便有人去宫外张贴。
至此,今年的春闱就算落幕。忙了几个月的相关官员各自收拾东西下值,依例可以好好休沐几日。
晏玉楼坐着没动,身体还酸软着,一动不想动。
昨夜药量太大,折腾得狠。要不是她自小习武强身健体,换成一般养在深闺的娇弱女子,只怕这个时候已经卧床不能起身。
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要休养几日,才能行动自如。
当差的官员都已下值,内阁很是清静。谢邈慢慢踱进来,询问她何时离开,她说再坐一会儿,对方没有多问什么先行离开。
她在等人。
姬桑也没有下值。
两人像是默契般,等到内阁只余他们二人。她靠在椅背,手指无意识地击着拍子,心里数着数。果然没数到一百下,便听到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很快,那修长高大的身影出现,冰霜凝结的脸色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缓缓融化。
她勾了一下手指,示意他过来。
“国公爷,你今天发什么疯?干嘛突然送乌鸡汤,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你是不是想害死我,要是被人看出什么,我就死定了。这可是欺君之罪,轻则削爵重则灭族的大罪!”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观察着外面,生怕还有未走的人。
“别看,都走了。”姬桑看着她,“我有分寸,那汤是送给所有人,并不是你一人。”
“你有分寸个屁!你送汤好歹也送个合适的汤,你可知道人参乌鸡汤做什么用的,那是给妇人调理气血不足产后体虚的。内阁中人哪个气血不足,哪个产后体虚,你犯得着送乌鸡汤吗?”
她越说越气,真是被这个男人给气死了。
“我知道的,汤是专门给你喝的,不送人参乌鸡汤送什么?”他清冷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无辜,把她看得哭笑不得。
什么高冷男人,怎么如此天真。
“我都说了我不用你负责,你以后不要送什么汤给我喝。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拆穿身份,那一定是被你害的。”
“好,我知道了。”
他垂着眼眸,像一座无声孤寂的冰山。
她叹了一口气,“也不是让你别送,你不知道背着人送吗?”
他抬起头,眉宇间云霁初开,“如此,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
她声音闷闷,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冷酷无情,特别像别人口中的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