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玉楼的脸色一时间精彩纷呈,哭笑不得。她佩服五姐的脑洞,也惊叹对方的敏锐。对于姬桑的皮相,她确实是很满意的。如果对方不是信国公,或许她还真会考虑发展一场地下恋情。
可惜他们不是一路人,注定不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五姐,你想哪里去了?我就算是好男风,也不会挑姓姬的下手。”
“你真好男风?”
晏琳琅要哭了,楼儿要真喜欢男子,可如何是好?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侯府在楼弟手中断送!到底当了几年太后,她很快镇定下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楼儿,你要真不喜欢女子,我们不逼你。可是你能不能给晏家留个香火,就只要一个香火,好不好?”
晏玉楼无语的同时,有些感动。五姐是真正的古人,在这个讲究血脉传承香火大于天的时代,她能说出这番话已是极限。
“五姐,事情还没到那个份上,我心里有数。”
“楼儿,我宫里的清秋,你还记得吧?”
清秋是延泽宫里得用的女官,也是晏琳琅的心腹。生得清雅脱俗,眉目温婉,是书香门弟出来的女子。
晏玉楼一听,就知她想说什么。
“不可。”
晏琳琅眼神黯淡下去,低着头。“这样都不行吗?”
晏玉楼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头,揉了一下,像她们小时候一样。“傻琳琅,侯府在我的手上怎么可能断香火?你放心,我会有法子的。”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晏琳琅欢喜起来,楼儿一向有主见做事极有成算从不会诳人。至于用什么法子保住香火,她可不会问,她只要楼儿开心。
“那就好,那就好。”
晏玉楼又揉了一把她的发,心生怜惜。这样好的年华,放在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正是潇洒恣意的年纪,人生会有无数的可能。
可是琳琅的一生,却是可以望得到头的。
“琳琅,你还记得你年少时的那个想法吗?”
晏琳琅一愣,眼神幽远,“当然记得。”
“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宫?”
“离宫?”她幽远的眼神划过一丝亮光,很快又被迷茫取代,“我怎么走?我是太后娘娘,是岳儿的亲娘,先帝的妃子,我能去哪里?以什么身份离开?”
晏玉楼知道此事说起来容易,实施起来却难,“只要你想,我会帮你。”
她摇头,眼有泪光,紧紧握着晏玉楼的手,“楼儿,谢谢你,只有你真正替我委屈。别人都以为我命好,一进宫就怀上龙子,没过两年儿子登基我又成了太后。人要知足,我现在每天陪着岳儿,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就已心满意足了。”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已是极好的命了。
“陛下总会长大,总会亲政。将来宫里会有皇后,会有无数的妃嫔,还有很多的皇子公主。妃子们你争我斗,后宫乌烟瘴气。那个时候陛下不会再需要你,你还要守在这深宫中吗?琳琅,人生在世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我有那个能力。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帮你。”
改头换面开始新的人生,可以是热血江湖,也可以是田园风光,或是富甲一方,她有信心能让琳琅过上自由自在且不缺钱的生活。
“楼儿…”
晏琳琅吸了一下鼻子,缓缓笑起来。有楼儿这句话,她并不委屈。
晏玉楼离开延泽宫时,她亲自送到宫门口,表情仪态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直到看不见人,她才悠悠转身进殿。
快到走出后宫的晏玉楼,却被华阳宫的宫人截下,说是姬太后要见她。她了然一笑,光华大盛,引得那宫人惊为天人。
姬太后见她,能有什么事?这么多年来,没了牵托的姬太后恐怕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姬桑的身上。对方找到她,自是因为姬桑那厮。
果不其然,对方屏退所有的宫人,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天的事。
姬太后的情商不算高,要不然也不会在宫里活得这么别扭。可以说姬家人的情商都不高,一想到姬贼那该死的面瘫脸,晏玉楼暗骂了一句脏话。
“太后娘娘明察,昨日臣正为一个案子奔走,不想偶遇国公爷。国公爷盛情相邀,臣不好拒绝。”
这个晏玉楼,一定是在撒谎。
姬太后想着,自家弟弟从不是爱与人打交道的性子,怎么可能主动邀别人一起喝酒?定是晏玉楼强邀之下才勉为其难的。
“晏侯爷,本宫知道你一向善辩,如今信国公不在,你自是会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本宫不管你有什么嗜好,也不管你在外面胡天黑地,只一点你要给本宫记得:你若是敢打信国公的主意,本宫绝不轻饶!”
听听这话,是一国太后说的吗?姬太后幸好是嫁给先帝,先帝体弱妃嫔不敢邀宠,后宫还算太平,并无什么魑魅魍魉的争斗,才能容得下这样脑子简单的后宫之主。
“太后娘娘说的话,恕臣听不明白。臣与国公爷同僚一场,偶尔坐下来喝个酒说说话犯得是哪门子的律法?太后娘娘口口声声指责臣胡作非为,可有证据?臣受先帝托孤,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懈怠,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