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安:想安慰都找不出词汇安慰,因为这种情况完全说不了假话。
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氛,诸清终于找到了别的话,他看向处于无言状态的夏承安,主动道:“太子殿下要不要旬假和我们一起去踏青?”
莫向文不由想到了太子殿下每日勤勤恳恳,用心读书的模样,忍不住劝道:“不是也有藏焉修焉,息焉游焉的说法嘛,弦绷得太紧了是会断的。”
这话一出三个少年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明白他们眼神意思的莫向文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不心虚,相反还有点骄傲:“这段时间我可是一直在努力学习。藏焉修焉,息焉游焉,这话说的有没有水平?”
何守正朝他竖起大拇指,小胖脸上写满了揶揄:“我发现脸皮厚还得数你莫向文。”这个说法别人七岁就知道了。
被这么一噎的莫向文作势要打他,瞧着这一幕的夏承安忍不住笑,他这一笑反而让莫向文不好意思了,心中想了下,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不跟莫向文计较。
于是又问向了夏承安:“那太子殿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何守正嘿嘿一笑,憧憬道:“我们可以挖野菜,到时候让先生给我们做饭。”一说到这个,他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嘴:“颜先生做饭超级好吃,简直是人间一绝!”
夏承安原本就十分心动城外踏青——因为这是他从未做过的事,只是还有些犹豫,直到听到颜先生的名字立刻下了决定:“好。”想来,父亲也不会多加责怪。
所以旬假那日,等在城外的颜盛在看到一群侍卫,尤其是被侍卫们众星拱月围在中间的其中一个少年时愣了一下。
俊美少年似乎是在不好意思,他又恭恭敬敬行了弟子礼:“颜先生好。”
正在铺子里喝早茶颜盛便笑着回道:“殿下早上好。”他单手执着粗碗,偏生那只手骨节分明、修若梅骨,漂亮的过分,让那只粗劣瓷碗也变得优美动人了几分。
他往日多是广袖青衣,今日却是一袭窄袖束腰黑衣,勾勒出劲瘦挺拔的腰身,这样的先生少了几分仙气飘飘,更多了青年的意气风发、洒脱不羁。
夏承安自幼见到的人哪一个不是气度非凡,可此刻竟恍然觉得天底下再无一个人可以与颜先生相提并论。
他还愣着,莫向文三人已快步跑了过去,见此夏承安也忙跟了上去,同时抬手止住了想跟上的侍卫。
走近了,莫向文蔫了吧唧喊:“先生。”
颜盛远远就看到莫向文垂头丧气,遭受过重大打击的模样,心下有了猜测:“输给了莫将军?”该是疑问句,愣是被他说成了肯定句。
莫向文又觉得丢人又觉得丧气,抬眼看到战战兢兢,躲在一边偷看这里的茶铺老夫妇,不由控制了下脸上神情,继而扬声道:“阿伯,再给我们送几碗早茶。”
那衣上落满了大大小小补丁的老翁慌忙应了一声,折身去了简陋厨房。夏承安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原本就上下左右的悄悄观察着周身一切,见了这幕,不禁拧了眉头,想问这么大的年龄怎么还要出来辛苦工作?
可此念一起,他自己就明白了原因,就像他父亲说的那样,天底下多的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也道:“老先生,烦劳再送孤……我那些侍卫一人一碗。”
颜盛静静看着这一切,墨玉般的眼瞳多了几分笑意,但仍是什么都没说。
等到老夫妇将早茶送过来,莫向文还在垂头丧气,昨天晚上放假回家他老爹还真答应了跟自己沙盘推演。他原本对自己信心满满,毕竟兵书可是一直在读的,就算输也不会输的太惨吧,结果……莫向文输到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莫向文目光幽幽:“先生您说我老爹是天生将才一点没错,这是您的感觉还是通过我爹的战例推出来的?”
颜盛喝茶的动作一顿,他生的一双凤目,眼尾上翘,眸色是沉墨般的颜色,眼波流转间便是令人不敢直视的神光湛湛:“我先前同莫将军进行过沙场推演。”
他说的平淡,但四位少年俱是一惊,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技能。莫向文惊为天人,他结结巴巴:“先、先生您还懂得兵法军事?”
颜盛被他那副神情逗笑,自从被那位神选中,他去过不少世界,也成为过各种不同类型的人,用兵如神的将军是当过的。
所以兵法军事倒也了解几分,只是他也不想就此夸夸其谈,只笑道:“读书人懂得兵法军事不是基础吗?”
四个少年:……这是基础吗?
再看颜盛淡然如水,全然不放在心上的表情,四个少年表情古怪,艰难劝服了自己:应该是吧?
只有莫向文觉得先生这是在变相劝自己向学,但是他此刻也不是那么在意这点,因为有更值得关注的地方:“那我以后能不能跟您也学兵法?”他斗志昂扬:“等学成以后我再找老爹报仇雪恨!”
何守正一听就乐了,他转脸对着颜盛试图描述出当时的情况:“您昨天晚上是没看见向文那脸色变化,真应该画下来供人瞻仰。”
莫向文呵呵,一握拳,指节噼里啪啦发出一阵响,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有师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