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起来,谢沣调转了方向跟上他,谁知宣和越跑越快,一直到出了皇城谢沣才追上他。
瞧着宣和衣袂翻飞的样子他就忍不住酸:“骑个马,你穿这么花里胡哨做什么?”
宣和原本出来不是为了骑马自然也没顾得上换衣裳,他今日一袭宽大的白袍,腰带也系得随意,看上去俊秀又洒脱。
本是无意之举,说不得还要引领一番风尚,过两天就该满大街的广袖骑服了。
带马出去兜风是京中纨绔的日常活动,况且昨夜里下过雨,今日天气还算凉爽,西郊的草场上人还不少。
自然也有他们相熟的纨绔。
年纪相仿的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又都是来骑马的,少不得就要比试一番,玉哥争气,宣和在这种比赛中就没输过,今日也一样。
他们的终点是一条河,宣和第一个到,他下了马牵着玉哥往河边去。
玉哥低头饮水,宣和也有些渴了,但他看了看玉哥踏在水中的蹄子,到底是没下去手。
宣和脱了鞋,挽起两寸裤腿便下了河,站到玉哥身边给它解开鬃毛上的辫子,这才想起来没带梳子,他冲身后喊了一声:“来个马梳。”
身后的人陆续都到了,一个个都牵着马来河边,闻言就有人给他扔了一把梳子,宣和给玉哥洗了澡梳了毛就放它自己去玩。
河里的那一帮人已经开始嚷着要捉鱼了。
宣和方才为了给玉哥洗澡,在袖子上打了结,如今解开随手一拧就是水,谢沣打趣道:“不知道学你穿广袖骑马的人会不会连这也一并学了。”
宣和不以为意:“都知道我身上的衣裳是锦绣坊出来的,他们要学也得给我交银子。”
“你这算盘打得精……”谢沣弯腰随手从水里捞出来一缕黑色的毛发,往上游的方向看去:“哪个孙子到咱们上头去了?”
这一看就是梳下来的马毛。
宣和懒洋洋的不愿意多给一个眼神:“闲得慌了,就算你姓谢,你也不能管着人不让饮马吧?”
河岸有些起伏,这里瞧不见上头是个什么光景,谢沣也懒得再计较,笑道:“我这姓谢的可没你这姓沈的金贵,大宝贝么。”
为了防止宣和发作,他又立刻转移话题:“对了你貂呢?”
宣和瞥他一眼:“在家。”
“他不是爱往你身上钻吗?”
“两天就野了,如今王府都快圈不住它了。”
他们在水里呆了一会就往岸上走,宣和手上提着鞋,随意找了个干的地方坐下晾脚。
“两位郡王,可有什么法子生火没?”
说话的也是个皇室子弟,不过比起谢沣关系要远一些,他祖父就是郡王,他父亲又不是世子,到了他这一辈已经只剩个辅国将军的虚衔。
谢沣看了看身边金贵宝郡王,大宝贝都在这晾着等风干,竟还有人比他更娇气的要生火烘干?
“大热天的生火做什么?”
“河里有鱼,我们想烤鱼。”
“这河才多深,哪来的鱼?”
“真有,就在那……”他指着上游的方向,却见那边似乎有些混乱:“他们干什么呢,怎么都下去了?”
宣和一下就意识到怎么回事了。
这里他来得多了,这条河说不上多宽,也没多深,唯独对面靠山处有一段,深不见底,要说有鱼,也只能是那了。
这里的人大多不会游泳,要是真出了什么事……
宣和顾不得还光着的脚,站起身扔开手上的鞋就往那边跑去,跑着跑着就成了游。
身后谢沣喊了几声也跟着一起赤脚跑了过来。
这一帮子人还不算太没有分寸,不会游水却会求救,已经有人骑了马赶去喊人,留在这的也都注意着脚下,站在水深及胸之处便没有再向前。
宣和记得有一个会游泳的当年还同他比过:“溺水的是谁,王博枫呢?”
“溺水的就是他。”
早该想到的,一般人也不敢下去。
有山体遮挡着,晒不着太阳,这里水有些凉,多半是没有热身就下去,抽筋了。
不过这个时候猜测假设都没有意义,宣和问清楚了就往那边游过去。
王博枫手上拽着长在岩石缝中的一丛杂草,虽然还有意识,宣和也不敢从他身前过去,于是逆流而上从他身后靠近。
眼见着就要到了,那杂草却撑不住了,手上没了可以借力的点,他立刻挣扎起来,宣和加快速度游过去,在他沉下去之前一把拽住了他的头发往岸边去。
带着个人不好使力,何况这傻子还在不停挣扎,但宣和知道现在说话也没用,他多半听不见,索性攒着力气往岸边去。
好在这个时代,男人也蓄发。
谢沣方才赶过来明白怎么回事之后就要众人都脱衣裳,如今水中站着十几个打赤膊的男人。
衣裳接成长长的一条向水中抛去,落在宣和面前,宣和伸手去捞,没捞到,衣裳顺着水流走了。
脾气再好的人都想要骂娘了,何况是宣和,要不是没有空闲,他一定给谢沣比一个中指。
谢沣急急收回衣裳就要再扔:“大宝,你再撑一会啊。”
宣和不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