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斐和她说过,祖母时日无多,神经是愈发脆弱,有她在这,肯定不能再说什么。
孟谨言竟然愚蠢的以为,这便能威胁到她。
萧徇放下画卷,语重心长的对梁氏说:“君儿不是早就说过,我已经有夫婿了么?祖母和表姐,还这般给我找夫家,可要让我夫婿不喜?”
梁氏那日虽然见过林琛雪,但早已经将其忘的干干净净,听到萧徇如此说表情便有些茫然:“你的夫婿是谁?”
萧徇:“是薛家郎君。”
梁氏:“哪个薛家?”
萧徇说谎话不眨眼,微微笑道:“柴定薛氏。”
林琛雪的祖母便是柴定
出身,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萧徇也没撒谎。
梁氏:“好,好。虽然柴定是小郡,但你万不可因此看轻了人家。”
萧徇:“是。”
梁氏被她哄好,满意的点点头。
孟谨言却是炸了:“那才不是你夫婿!那不过是你的一个玩物而已。地位卑微,也不知是哪个小门小户出来的贱种。”
孟谨言却是不知道,萧徇身边正当宠的薛七是女子。
她现在只想让这个女人快点成亲。
成亲之后,便有人管着她,她便不会再在朝廷上作威作福了。
她夫君的太子之位,也能保住了。
萧徇微笑:“表姐此言差矣,男女之事,从来都是两情相悦,祖母都知道,万不可因为小门小户,就看轻了人家,最重要的是我喜欢,那人对我好。管她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
牙尖嘴利!
孟谨言脸色铁青,只好摇晃着梁氏的袖子,娇嗔道:“祖母,你看她,她又欺负我!”
忽然,手腕被人抓住,萧徇笑了笑,声音温柔:“表姐,祖母正在病中,经不起摇晃。”
孟谨言一愣,几乎要尖叫出来。
原来萧徇笑得如沐春风,却抓住她的手腕,一柄不知何处来的匕首,正紧紧的抵着她的脉搏处。
没人知道这样一个身娇体弱之人,力气竟然能如此之大,那双黑沉的凤眸弥漫着沉沉死气,让人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她就能化身为玉面修罗,与人同归于尽。
尖锐的疼痛感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
孟谨言瞬间面如死灰,不敢再说一句话。
梁氏还没发现异样,笑着说道:“君儿总喜欢欺负谨言,谨言别怕,祖母保护你。”
哄骗祖母,萧徇有一千种办法,这场闹剧总算是收场。
萧徇回到自己的府邸,还没走近,就看见萧府门口站着两个婆子。
婆子在石阶上徘徊,有些紧张的揉搓着双手。
孟秋走过去,喝问:“怎么回事?你们在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
萧徇被立春扶着下车,抬眸冷淡一瞥。
婆子一看到她,便喜笑颜开,上前行礼:“娘子,奴、奴是前来说媒的。”
萧徇微微一笑,温和又有礼:“不知是哪家的亲事?”
“肃王爷今年,二十有六啦,听闻娘子德才兼备,貌美无双,想与娘子共结大义!娘子您看如何?”
萧徇轻声道:“承蒙王爷厚爱,奴一心为皇上做事,暂时并不想成亲。”
其中一个婆子都已经来说过好几次亲了,看到萧徇如此态度,不由得有些着急,说道:“娘子如今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若是再不成亲,只怕要嫁给当今……”圣上。
她的话说到一半,孟秋就恶狠狠的拿着大棍挥了过来:“娘子的姻缘,其实你们这些人可以说的,还不快滚!”
婆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瞬间铁青,急忙拉着同伴
,转身就走。
萧徇神色淡淡,扶着立春,回到墨香阁。
房间安静,看见案几上的香炉缭绕着缕缕白烟。
因为那小面首不在,偌大的房间,显得有些空旷。
媒人说的,不无道理。
当今圣上好色,虽然已经娶了长姐,但一直有居心不良者怂恿他,将自己也收入宫中。
只是圣上畏惧她,又看她府中有许多面首,嫌弃她脏了身,暂时还没有举动。
嘉乾上次分析她在府中养面首的原因,只说对了一点。
她之所以在府中养着许多面首,很大一种程度上,只想让皇帝打消娶自己为妃的念头。
饶是如此,皇帝近来见她,表情是愈发轻浮,萧徇自然有所感知。
孟谨言如今,也只敢在祖母面前说自己的亲事。
若是自己的年龄再大上几岁,只怕难逃被收为后妃的命运。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到时候皇帝会说,若是萧卿也来到宫中,帮他处理政事,就愈发方便了。
萧徇虽然胜券在握,但一时也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萧徇支着下巴,凤眸低垂,心不在焉,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冰凉玉佩。
这是一块双鱼佩,雕刻着嘉乾二字,这块玉佩从六岁那年开始,她便一直带在身边。
就算是经历过那场浩劫,仍然未曾离身。
萧徇看着手中的玉佩,指尖逐渐收紧。
一时间,女孩唇红齿白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