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邢庄头也算是个命苦的。因为主家获罪,他作为官奴就被刺字发卖了。因着是个官奴,终身都不能脱契不说,也比普通的奴仆地位更低一等。
因此,他年近四十,才被主子指了一个同样是官奴的女子凑合着成了亲。
成亲之后,又是过了两年,才只生了个女儿,就是这个邢若兰了。
那邢若兰的娘,之前也是遭了罪的,所以身子一直不是很好。生完了孩子之后,更加是伤了身子。
在邢若兰十岁的时候,她终于没熬住去世了。之后,就是邢庄头带着邢若兰生活了。
不过,邢若兰好的一点是,她不是官奴身份,不用刺面。
但是,不好的地方是,官奴三代以内,不得脱契。所以,邢若兰终身也只能是个奴婢。
魏嬷嬷跟邢庄头寒暄完毕之后,才对着邢庄头父女说道:“大奶奶那边因着要用钱,所以就把庄子卖给了这位江姑娘。你们父女两个,一直是生活在庄子上,所以你们的卖身契,奶奶一并送给了江姑娘。以后,江姑娘就是你们的主子了。跪下认个主吧。”
邢庄头父女听说了消息之后,就认命了。
所以,听魏嬷嬷说完,不等江知夏阻止,就麻木而又利索的跪下了,磕头说道:“拜见主子。”
江知夏赶紧让他们起来。
两个人听话的赶紧站起来,垂手站在旁边也不说话。
“江姑娘,如此,田地和人手以及租约等文书都交接给您了。那些佃户的事情,邢庄头比我们更清楚。您直接问他便好。”
魏嬷嬷施礼说道。说完了之后,就带着自家小姐的陪嫁家人告辞离开了。
毕竟,剩下的事情,就是新主家训奴了,她不合适听。
魏嬷嬷离开之后,前院里就剩下了江知夏,张婶以及这父女两个了。
“姑娘,奴去厨房里给您烧点热水,泡壶茶喝喝。”
这交接完了,这才算是自家的院子了,所以张婶也好说去厨房里烧水做事了。
江知夏点点头。然后,她带着这父女两个,一起去了会客堂。
她坐在首位,那父女两个则是站在下首,仍然是恭敬却又麻木的样子。
“邢庄头,我听魏嬷嬷说,你打理田庄和庄稼都很是厉害。我想让你继续做庄头,再帮我继续打理一段时日,你看可否?”
江知夏先是缓缓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去观察邢庄头的神色。
果然,就见那邢庄头的惊讶布满了整个脸庞。他旁边的邢若兰,也是很惊讶的样子。
确实,难怪邢庄头惊讶。
一般来说,做庄头的人,都是主家的心腹。就算他之前是前侍郎府里的庄头,那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的。
也是过了几年,前主家看他确实做的不错,才让他当了副庄头打理田庄的。但是,就算是这样,这田庄里都还有一个家生子的正庄头呢。
现在,他本身就是官奴,结果,这次侍郎府又被抄家,所以都有人说他命硬克主家了。
这不,果然又克的李大奶奶把陪嫁都卖了。
结果,这个新主家,居然还让他做庄头。他是真的有些感动了。
“至于,你的女儿,我有个想法,你且听一听。”
江知夏看着旁边十二岁,出落得清秀可人的邢若兰。
大历朝向来是十五及笄,就这么一个姑娘,总是窝在田庄里,又是官奴后代的奴仆。连同样都是奴仆的正庄头家的孩子,都看不上她,估计旁边的村庄里的村民怕也是不愿娶的。
不如,带到京城里,或者给她找个事情做,或者给她找个婚嫁----虽然她不愿意婚嫁,但是,不代表别的女子不愿意。
如果一直窝在庄子上,就怕她还不如她母亲的那种境地呢-----至少邢庄头为人还不错,对她母亲也是极好。
“我想把邢若兰带到京城里去。若是愿意贴身伺候我,就跟着我。若是不愿意,去我铺子里做工也是可以的。我在京城有个卖书和笔墨的铺子。以后,看邢若兰的意愿。若是愿意嫁人,我就给找个合适的人家。若是不愿,也可以跟我作伴。在这里,旁边都是村里的平民,实在是耽误了她。”
江知夏对着这父女两个说道。
其实,她还是有点私心的。
她听了魏嬷嬷所说的关于这父女两个的事情,深深的觉得,邢若兰说是邢庄头的软肋,一点都不为过。
如果她把邢若兰掌控在手里,那邢庄头应该不会有太多的私心吧?不要求他鞠躬尽瘁,但是,不要在这里给她惹事就好了。
这庄子周围,听说有不少勋贵家的庄子呢。
江知夏记得,以前看过的电视或者里,就有恶奴打着主家的旗号,在外面欺负佃户。然后,就被佃户找了御史告状啥的。
虽然,她的档次够不到御史弹劾的地步。但是,如果有佃户被欺压的厉害,然后告上衙门,她也很麻烦啊。
“愿意,愿意,自然是愿意的,多谢主子。”
邢庄头听了江知夏的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领会了她的意思,感激的又跪下磕头说道。
邢若兰眼中也是闪过惊喜。
她还以为,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