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桁的腿疾是在宫里就发了的。
直接召了太医院的太医过来,五六个太医头顶冒汗忙活了半天,太医给他又用了镇痛的药,姬桁用完后额间依旧全是冷汗,眉头紧锁却说已经好些了道自己现在要回府,皇帝劝也没用。
只能让太医也跟过去。
灵鹫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等到了主院的时候,里边丫头们进进出出却依旧安静的很,像是生怕打扰了姬桁一样脚步轻的很,看见灵鹫出现在这里赶忙低头请灵鹫进去。
徐嬷嬷看见灵鹫愣了愣,但听到灵鹫一路跑来还很急促的呼吸声,叹了口气让她进去了。
姬桁躺在床榻上,脸色近乎苍白,眉头紧拧了大抵是疼的太狠,但双目却是闭着像是睡着了,只不过在梦中也不安生。
太医正在给姬桁施针。
灵鹫曾经见过一次姬桁腿疾的样子,只是等卫七将姬桁接走后灵鹫就走了,再次见到姬桁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姬桁醒来之后。
远不及现在看着姬桁这般煎熬。
灵鹫揪紧了衣角眼眶微微红了,太医在给姬桁施针,但灵鹫却觉得那针全数扎在了自己心口,疼的一抽又一抽。
突然间姬桁闷哼一声,豆大的冷汗从姬桁额间滑落,霍然间睁开了眼睛,视线正对着灵鹫,灵鹫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滞了一刹。
可半晌后姬桁的眼中却像是没有一点生机,又重新闭了回去。
太医终于施针结束了,站了起来,没敢打扰姬桁休息,等走出去后才同卫七等人说话。
灵鹫回头看了眼没有一丝动静的姬桁,哑了咬唇也跟了出去。
太医说了许多,大抵是看这状况,姬桁的腿疾之前几天就有复发的预兆,本该早些用药或是针灸,结果一直拖到了现在,这才疼到直接昏厥了过去。
“我之前给卫将军开的药里边有镇痛的药,有些麻痹效果,将军这次醒来可能会晚一两个时辰”,太医开了许多药方子,又拿出了外用的药说了怎么敷用的过程。
徐嬷嬷赶忙带着丫头们去煎药了,灵鹫看着太医准备离开的背影没忍住追了上去,“徐太医,暂留一步。”
卫七不动声色的看了灵鹫一眼。
徐太医转过身来,他适才就看见了灵鹫,虽说没见过但看样貌也能猜出身份,毕竟最近京城里说的最热闹的就是姬桁纳了长安第一的美人为妾。
徐太医对灵鹫倒是客气,笑了笑道,“不知小夫人还有何事。”
灵鹫看着胡子半白的太医,心道这般看应该是极有资历医术又高超的,“我想问问徐太医”,灵鹫道,“我们世子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好。”
站在台子上的卫七眸光动了一下,徐太医也愣了一下,然后才突然明白了过来。
这两年姬家的人已经不会再问这个问题,因为他早就告诉过他们姬桁以后不可能再站起来。
这个小夫人进姬府没几天,也难怪不知。
徐太医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从姬桁当初受伤到现在,这三年里都是他在负责姬桁的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姬珩的腿到底是什么状况。
姬桁的腿好不了这种话他已经说过了很多遍,同姬桁说过,同镇北王说过,也同姬府的这些人说过,一开始徐太医说的有些艰难,但后来说的多了说的习惯了,好像一切也都成了真的了。
如今对着灵鹫也是一样的说辞,脸上全是难以掩饰的遗憾与无奈,“当初那一箭直接碎了右腿腿骨”,徐太医叹了口气摇摇头,“好不了了。”
可是!
灵鹫焦急的想说什么,可是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蓦的顿住。
徐太医又安慰了两句,道虽然将军站不起来,但以后只要不要像这次一样过度操劳又强忍着不说,寿命倒是无碍的。
灵鹫没有说话,徐太医只当灵鹫只是同以前的人一样失望难过,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灵鹫盯着徐太医的背影看了很久这才回头往房内走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徐嬷嬷点了安神香,灵鹫小心翼翼的将床边的圆凳搬了过来,没有发出一声声响,坐在姬桁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姬桁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像是没有一点知觉,可眉头依旧微微蹙起。
就能睡梦中都伴随着疼痛,灵鹫心里涩的难受,眼睛也疼的厉害。
她想伸手将他眉宇间抚平了,但又怕稍微一个动作会扰到他。
徐嬷嬷轻手轻脚的从外边进来,带了适才徐太医留下来的外用药。
姬桁的腿需要上药。
灵鹫无声的擦了一把眼睛,小声道,“可以让我来吗。”
“这...”
徐嬷嬷犹豫了一下。
姬桁平日里不许旁人碰他,如今睡着了就算换了人上药其实也没什么,但徐嬷嬷瞧着灵鹫年纪小又没经验,不放心。
灵鹫保证,“太医说的我一字不漏的全都记住了。”
她心里实在太难受了,急切的想为姬桁做些什么,不想自己跟个木头一样在姬桁疼的时候却什么也做不了。
徐嬷嬷看着灵鹫通红的眼睛,心软了。
罢了,上药并不是太复杂,实在不行让卫七在旁边盯着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