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被忌惮了。
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卓无敌，其威胁程度比阎秋水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让卓云继续掌兵，君上该是夜不能寐。
局势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其实你不需要提醒，这些我都心里有数。不过，什么事都等见了卓牧州再说。”卓云并未多想，开口结束这一话题。
该想的，休养这段时间都想清楚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其实已经是扑到了南诏右朝去了。
那里，有一个心爱的姑娘。
至于什么权势无双，王图霸业什么的，他没多想，也没这份心。
只是很多人不信而已。
毕竟来说，如今的卓九城，已经具备了染指天下的资格。
大军在武朝皇都外面驻扎，而卓九城、刘其、芩芯和刘轩四人乘车进入武朝皇都。
这一场会谈，也算的上是两军*会谈。
大抵，也是最后一次。
反正征东大计，终于是有了一个结果。总共历时七个月，快的让人不可思议。
等到四人进入皇城大殿的时候，却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卓牧州，只见卓云一个人。
于是，四人就被晾在了象征着武朝权利中枢的大殿内。
而卓云
独自被带着去见卓牧州。
“武皇，大华霸王到了。”
“请！”
卓云迈步进入了武皇的御书房，此时的卓牧州正在椅子上，悠闲的看着书，待到卓云进入后，方才将书放下抬头，“坐！”
让卓云诧异的是，今日的卓牧州并未着龙袍，而是一般中年人的服侍，简单质朴。
质朴的，不像是卓牧州。
热茶已经泡好，就放在卓云位置的边上。
落座后，卓云才看向自己的父亲，没有之前的霸气禀然，也没有那种独步天下的王者之气，更多的像是一位满腹经纶的儒者。
倒是意外，他从来没想过卓牧州会有这样的一面。
“当日如果你不留手，我必死无疑！”卓云实话的说道。
二人大战时候，外人看来，卓云的的确确是挡住了卓牧州的武牧剑意，故而说胜了，也不算牵强。
但实际上唯有卓云清楚，卓牧州是真的留手了。否则，那一剑他接不下。
普天之下，其实真没人能接的下。
卓牧州，才是真正意义的天下第一。
“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卓牧州带着一股从容的笑容。
这次，卓云明显捕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信息
，卓牧州没有自称‘朕’，而是自称‘我’！
“我赢了，武朝就需要递交降表，向大华帝国称臣！”卓云提醒道。
这是卓牧州留手的代价。
“喔，武朝啊？称臣就称臣吧。”
岂料，卓牧州竟然一点都没在乎。宛若他守护了几十年的武朝江山，就这么不值一提。
这让卓云更加的意外和错愕了。
这，和他印象里面的卓牧州，全然不是一个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就什么都看的开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卓云：“……”
“我要死了，和你一战透支了太多的内劲，命已经不过半个月。”
卓云：“……”
卓云终究是忍不住问道：“你搞什么鬼？！”
透支内劲，命不过半个月？就你现在这样子，像是命不过半个月吗？
卓牧州露出一抹浅笑，“人要离开这个世界，总是需要一个理由。输给你，就是最好的理由。反正呀，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卓牧州！所以，说死了，也没什么错吧。”
卓云再见识过人，也忍不住感觉被绕进去了，完全听不懂卓牧州的意思。
“你不需要懂，起码现在不需要，反正对于我而言
，武朝未来如何，天下未来有如何，都不怎么在乎了。”
卓牧州的眼神渐渐汇聚，“不过总是有些在乎的东西，比如自己的儿子，比如你。”
“你不觉得说这话，很可笑！”卓云冷嘲道。
若是卓牧州真的在乎他这个儿子，他卓云会流落他乡二十载，两人又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信也好，不信也罢。在说降表之前，说说其他的事情，避如你。如今你为大华立下如此滔天的功劳，你说说你们君上会怎么赏赐你？”卓牧州笑问道。
“班师回朝，递交辞呈！”卓云坦诚道。
急流勇退，是他如今最好的结果。
“可你始终是天下无敌，就算你放弃所有的权势，一些人也会忌惮你。没了兵马大权，有些人反而更容易对你下手。这天下无敌，那是这么好做的。”
“一人之力，战不了这个天下！”卓牧州又说道。
“所以？”卓云清楚，有些东西，就是死结。
“留在武朝做武皇，届时你既可以向大华称臣，也可和你母亲共享天伦。只要你不起称雄心，有武朝作为你的后盾，自可高枕无忧。直到，有一天你觉得这片天空太小。”
这些话，显然不是卓牧州临时起意，而是思虑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