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个月过去,佟宛颜在这不大却华丽的毓庆宫里,已经住了小半年。 为了给佟宛颜省事儿,胤礽时常伪装成歇在书房的样子,夜里偷偷跑去她屋里。 一时半会儿,没人发现这刺激的游戏,只以为太子爷是个清心寡欲的。 七月春光明媚,花园里的花已经全开了。热闹闹的一团一团,瞧着就心情舒顺。 向来晚醒的佟宛颜,难得一大早睁开了眼,亲手替胤礽穿着朝服。 她安静的靠在他怀里,闹腾一夜的香艳气氛,沉默寂静。 “爷,不会变吧。”佟宛颜手环着胤礽的腰,一想到这个人要被别人分去,她就有动刀子的冲动。 胤礽心酸酸的,他以为这些日子的独宠,能让她多相信他些。 “孤说话,一言九鼎,从不反悔。”胤礽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口,手用力的嘞着她的腰。 小丫头不听话,得让她疼疼长记性。 佟宛颜嘶了一声,不满的瞪着胤礽:“爷,我的腰肯定被你弄青了。快去上朝,别迟了埋怨我。” 胤礽没好气的看着她,这会儿活蹦乱跳的了? 佟宛颜挑衅的垫脚咬了咬他的唇,以牙还牙:“爷,你不放开我,别是因为腿软走不动了吧!” 胆儿肥胆儿肥的佟宛颜,现在除了篡位的话不敢说,没什么是说不出口的。 各种勾人的胡话,从她那张美人嘴里说出来,引的人恨不得醉生梦死,只恨春宵苦短。 “你个胆大妄为的,孤记下了。今儿晚上……” 今天晚上做什么呢? 过会儿毓庆宫将抬进个格格,就像佟宛颜当初进毓庆宫时的那样。唯一的区别,大概是那时候胤礽告了三天假,给足了她面子,而这位格格是个真正的侍妾,地位卑下。 佟宛颜牵强的勾了勾唇,强颜欢笑道:“爷,往后日子还长久呢。您再不出这个院子,我可不放人了啊!” 胤礽无言的摸摸她的头,转身离开。 他走后,大门敞开着,没人上前来帮关上。 佟宛颜的眼泪,洪水奔涌似的汹涌而下,随后便是嚎啕大哭。 春雀和夏珠站在二道门外,懂事的不靠近。 这个时候,侧福晋定然是不想看到外人了。 对自己好,看自己闹的人,突然有一天要去别人的怀抱,佟宛颜再是心大,还是会心痛。 如果当初胤礽只把她当个繁衍后代的工具,她会去勾心斗角,假面带上一层层,不会有任何在意。 以心换心,最容易伤心。 “傻小颜,哭什么,孤说过不会变的,你且等着看吧。信孤一次,好不好。” 本应该走远的胤礽,竟然去而复返。 望着哭到抽搐的佟宛颜,胤礽恨不得让奴才去替他请一天假。 但是,不行的。 储君不仅是荣耀,更是束缚。 “爷,嗝,爷,你怎么回来了。你别看我,我这样可丑了。嗝……”佟宛颜说不了几个字,就打个嗝。 胤礽猛地笑开了,上前亲手替她擦干眼泪:“好了,回去睡一会儿吧。等孤回来!” 大概是胤礽笑的太惹人,哭累了的佟宛颜,躺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快到了傍晚。 夏珠笑眯眯的替她净面,抹上凌嬷嬷亲手做的香脂。脂粉淡扫,用不着刻意浓妆艳抹的。 “心情这么好,是捡着银子了?”佟宛颜神清气爽道。 夏珠一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彻底笑没了。 眉开眼笑,大概就是这种。 “侧福晋,唐格格、范格格已经抬进来了。太子爷提前吩咐了,把这两位格格定在最偏的院子。”夏珠指着西北角的方向,幸灾乐祸。 皇家以东南二方向为贵,西北两处为庸。 佟宛颜住的院子,便是东边儿最好的地儿。 “我就说太子爷前阵子偷偷摸摸的让人往西北角搬东西是为何呢,原是如此。”佟宛颜翘起了嘴角,促狭的冲夏珠挑挑眉。 主仆俩儿肆意妄为的瞧不起新格格,春雀心里偷乐的在外面替两人守门。 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她们绑在了这条船上,必然利益相同。 西北角的院子面积逼仄,夏热冬凉,唐格格和范格格的屋子是面对面的,一打开门两看相厌。 不仅如此,院子太小,不管哪个屋子弄点儿声响,对面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这让人怎么会心腹说悄悄话。 还不如家中闺阁大的屋子,让唐氏很不满意。 她心气不顺的坐在床上,衣服粉的发白,没有半点儿喜气。 胤礽就是这么小心眼儿,强扭的瓜不甜,他犯不得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珍珠,你去打听打听,太子爷什么时候回来。当日爷纳侧福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我都做了一个下午的冷床了,面子里子全没了。”唐氏在家中也是娇生惯养的,脾气大的很。 珍珠连忙头探出窗外,好不巧不巧对面也伸出个头。 互相窥视,还被撞见了,扫兴! “格格,您千万慎言,对面还住着一位呢。太子爷事务繁忙,奴才替您打听过,南院那位也大半个月没见到太子爷。再者,您是正经的汉八旗身份,对面那位可只是个包衣奴才,先前是宫里做粗活的。”珍珠覆在唐氏耳边,小声的说着。 唐氏眼睛一瞪,快喷出火来:“我是被对面的给连累了?” “格格!”珍珠不赞同的掩住唐氏的嘴。 唐氏心虚的点点头,小声道:“我就说呢,我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原是对面身份太低。珍珠你放心,额娘交待过我,凡事要同你商量。你比我聪明,我不会冲动的。” 对面的范氏也在窃窃私语,商量着如何一朝得宠。 自从宫里出了个德妃,内务府的奴才心全大了。 宫女们的身段总能比正经贵女弯的低,主子爷们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野菜正合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