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师兄。”
梳着麻花辫的女孩红着脸,推开教室的门:“你听说了吗,胡教授好像要一个人去北省找人——”
站在黑板前的青年就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一样,全神贯注看着黑板上的算式。
麻花辫早就习惯纪与臣这副作态,她咬了咬唇,没多说话,耐心等纪与臣把黑板上的题目演算完,才轻轻地又叫了句:“纪师兄。”
纪与臣:“我听到了,他这一大把年纪的,跑去找谁?”
麻花辫摇头:“没听说名字,就知道是个还没入学的少年班学生,纪师兄,你也没听说过吗?”
纪与臣皱起秀气的眉,他自诩胡教授最亲近的弟子,那老头怎么一点都没跟他提过这事?
难不成真像传闻中一样,胡教授要收关门弟子了?
幺儿总是最受宠那个,纪与臣深感自己地位将要不保,烦躁地丢下粉笔:“我去找他。”
“喂,纪师兄!”麻花辫叫了一声,结果纪与臣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
“老头!”纪与臣轻手轻脚打开办公室们,见胡教授没在打瞌睡,嗓音一下子大了上去,“你说你这一把老骨头的,坐个火车能散架一半,跑去北省干嘛?”
胡教授看着这个最喜欢、也不省心的学生暗暗发愁,是哪个大嘴巴的把消息透给他了?
他叹了口气,说:“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女娃娃没?”
纪与臣回忆几秒,想起来:“就是那个几乎满分考进来的怪物,江什么的?”
胡教授说:“就是她,叫江络。”
将江络身上事情一五一十跟纪与臣说了,纪与臣皱起眉,不解道:“你是说她为了个劳什子的选秀节目,不想来上学,她有什么毛病啊?”
纪与臣瞪着一双猫眼,不能理解。
这可是北大少年班欸!他这种从小学霸到大的都只能通过高考进来,她能早两年念书,以后做个受人憧憬的教授或者数学家不好么,跑去做什么小明星?
胡教授想要和他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纪与臣是他从本科就带到现在的得意门生,虽说脾气暴了点,但是对学术简直能付出让认识他的人瞠目结舌的耐心,这点倒是很不错,奈何纪与臣出身实在太好,不懂人间疾苦。他可以一辈子称心如意搞自己的学术,不代表别人也和他一样。
纪与臣看胡教授不说话,挥了挥手道:“反正这事我不答应,我还指望着你看我上台领国际奖项呢,要是舟马劳顿的折寿了怎么办?这样,你要是真得去,这个腿我帮你跑一趟,正巧我也想看看那个怪物到底几斤几两。”
胡教授劝不过他,知道纪与臣的脾气,就算自己偷偷溜出去也会被他半路拦下来,无奈答应道:“人家不出意外就是你未来师妹,说话注意点,别摆脸色,听见没?”
纪与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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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络接到胡教授电话,说到时候和她面谈的人换成了他的学生,倒也不惊讶。
胡教授自己倒是觉得对不住她,说:“我那学生硬是要替我来,拦都拦不住。”
江络:“不碍事了,就是可能见面的地方得换一下,我现在到底算公众人物,要是被看见和陌生男人在一起,不大方便。”
她年纪轻轻,但是说话的语气强调比年龄要成熟许多,沉静又不卑不亢,胡教授对她的好感“蹭蹭蹭”地上了几个度,笑了几声:“行,那地方你定,我跟那小子说。”
最后定了一家郊区的餐馆,是经纪人于楠的朋友开的。
以防万一,于楠还专门赶过来陪江络一起过去,他带的沈清隽也是当红流量,对如何甩掉跟车粉丝很有一套。
透过后视镜,于楠微微皱起眉:“后面那辆面包车应该是私生,跟太久了。”
“私生?”
“就是追私的粉丝,你沈师兄身边至少有仨人,跟车都算好的,有回被我逮住在酒店房门外偷听,大半夜的差点没把我吓死。”于楠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第一次带流量型艺人,哪里见过这架势,不过现在也算练出来一副钢铁心,保姆车一个拐弯饶进车流,三下两下把面包车甩了。
到了约定地点,江络把菜点好,纪与臣才姗姗来迟。
看到江络,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来之前专门看了几段江络的表演,但是没想到真人比视频里还要好看。
“纪与臣。”
“江络。”
江络的手指和他一触即离,她看着菜单,抬起眼皮道:“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有,”纪与臣掰着手指一个个的数,“不吃太辣的,不吃水里游的,不吃蘑菇,不吃——”
江络打断他:“那你能吃的应该就只有一盆鸡毛菜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来碗米饭?”
纪与臣挑眉:“你都点完了才问我?”
“哦,”江络放下菜单,“我就是客套一下而已。”
那老头怎么回事,不是说着所谓小师妹是个脾气好的吗?
纪与臣惊了,这别说脾气好,整一块冷冰冰的臭石头。江络对生人的态度一直这样冷淡,只是纪与臣从小习惯被人捧着,一时间很不适应。江络喝着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