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
阳煦低头看,果然,自己的衬衫里外穿反了。
阳煦:“……”
阳煦:“我去趟厕所。”
再从厕所出来他衣服已经换好了,也穿上了制服外套,少年俊秀如雨后翠竹,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方,锢着喉结,多了丝禁欲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手中握着一条领带正要系。
穿上制服的阳煦褪去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优雅矜贵得像在深宫大院中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少爷。
众人看得有点呆。
知道阳煦好看,但这么强烈而直面地感受到还是第一次……
乔惟肖忽然拉住了刚进教室门要往里走的阳煦,高大的背影阻隔了其他人看向阳煦的视线,阳煦纳闷地抬头看他。
“我不会系领带。”乔惟肖道。
阳煦:“然后?”
“帮我系。”
阳煦笑了,被他这理所应当的语气逗笑了,正想怼回去,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行啊,正好我有一条特别好看的领带。”
他从自己桌洞里掏出来一个盒子,然后拉着乔惟肖去了厕所。
李森羽猛地站起身。
宋昶奇怪:“你干嘛去?”
李森羽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我要嗑糖!”
宋昶死命拉住她:“冷静!我不想咱们班出个变态啊!”
“放开我,我想磕糖!没有糖我活不下去!”
*
丝毫不知道宋昶和李森羽正在拉大锯扯大锯,乔惟肖带着阳煦去了厕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在厕所外间,乔惟肖道:“就这里吧。”
阳煦哼哼笑了一下,拆开了盒子。
乔惟肖看到后先愣了下,随即无奈笑道:“真的要系这一条吗?”
阳煦无情的道:“要么系要么滚。”
乔惟肖把领带拿了出来,递给阳煦后温顺地低头。
阳煦反而被他头一次这么听话的举动弄得有点手无足措,咳了一下,示意他再离近点,然后将领带从他后颈绕了过去。
一时没有人说话,只有两人的呼吸彼此交缠。
从乔惟肖这个角度看过去,阳煦垂着眼,睫羽微颤,似振翅欲飞。右眼饱满的卧蚕下有一粒细小的黑痣,从饱满的额头中间往下延伸出一段挺立的鼻梁,双唇微抿,颊边绽开一朵酒窝。
毫无戒备,带着不谙世事的干净气息。
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阳煦。
想把阳煦藏起来,藏到一个永远没有人发现他的地方。
这样,他就是他世界里唯一的一个人了,除了他,谁也不能看到阳煦。
乔惟肖面上波澜不惊地计划着很吓人的想法。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且很清楚这是Alpha易感期的症状。
他没办法控制,因为阳煦是唯一一个可以忍受他信息素的Omega,并且在易感期内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各种接触,难免会受到本能影响。
阳煦很快给他打完领带,拍拍手道:“完事了。”
乔惟肖有点意犹未尽:“这么快?”
“就系个领带,你还想多慢?”阳煦正要走人,又被乔惟肖拉住了。
“你太快了我没看清,”乔惟肖道,“你教我系领带吧,这样以后我就可以自己系了。”
阳煦一想也是,于是拆了重新给他系,这次放慢了速度,每做一个动作就附上句讲解:“先这么交叉握住,绕一圈,然后捏住这里,再穿过来……喏,会了吗?”
他调整完领结,一抬眼,猝不及防地撞入一片海洋中。
乔惟肖的桃花眼很漂亮,双眼皮折出一道深深的褶,眼尾微垂,连睫毛也是向下垂的,这导致他平时看别人的时候也总给人一种半寐半醒的朦胧感觉,但当这双眼睛真正地、直直地望向你的时候,有一种全世界七十亿人,而他眼中只有你一人的深情。
那是足以让人惊心动魄的深情。
海洋微起波澜,那是乔惟肖倏然弯了弯眸子。
乔惟肖的一呼一吸就在他的耳畔纠缠,慵懒微哑的音色低低响起:“看什么呐?”
温热的吐息挟着低沉悦耳的字句,风一样地调皮钻进了阳煦的耳中,游走在四肢百骸,吹散了一路,带起入骨的酥麻。
沙哑的尾音像铅笔的笔尖写过纸张的沙沙声,又轻又柔,那粉末就窸窸窣窣地落在了阳煦的心上。
尽管闻不到,但能感觉到属于Alpha的信息素丝丝缕缕地缠上来,温柔至极却又无孔不入,包罗万象。
阳煦情不自禁地、有点难耐地蜷缩起了脚趾——还好他穿着皮鞋,对方什么也看不见。
又热,又粘,盛夏似乎在这一刻去而复返。
空气变得窒热,肺部的空气被尽数挤出,他控制不住地轻轻喘了两口气,像涸辙之鲋。
这个动作却不知怎么地刺激到了眼前的Alpha,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却犹如惊雷炸裂,阳煦这才惊觉自己和乔惟肖现在已经是几乎脸贴脸的距离了。
他慌忙后退一步:“系系系好了,我先走走走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