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大声说出来干什么呀!”
“你没擦去痕膏让人看到了,说不说有什么差别吗?”
“我明明擦了,你这药膏没用啊!”
“胡说,一定是你忘擦了,胡乱找了借口。”
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他们两个。
陆预和楼青晏同时停下,转头。
二师叔一本正经地板着脸,眉头却绞成了微妙的模样。
两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乖乖坐好,活像当年一起翻墙出去偷买烧鸡被发现的小屁孩。
陆预首先开口,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失了礼数,掌门见笑了。”
“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楼青晏在一旁斜眼腹诽。
二师叔的声音在发抖:“皇上,这,您和青晏……”
陆预脸颊上不由得泛起一阵红晕,神色却依然严肃:“他对我而言是特殊的存在,不能留在玄元派。”
冬天的山谷中没有鸟叫,连带着整个露阳台都陷入了绝对的沉默中。
两人心里忐忑不安。
二师叔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会怎样看待这个关系。
砰——
二师叔拍案而起。
两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二师叔的反应会这么大。
陆预连忙出声:“掌门,这件事……”
“别说了!”
二师叔吼道。
不仅是陆预,连楼青晏都惊呆了。
在设定中,二师叔是个温吞、循规蹈矩的角色,最重礼仪。这样对皇帝大吼小叫的事情,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
二师叔出格的举动仍在继续。
他指着陆预的鼻子,丝毫不顾及君臣之礼:“就算你是皇帝,老夫也要说。你心肠怎能如此歹毒,不仅枉顾礼法,意图对师兄行下作之事,还,还设计将师兄的前程尽毁,以将其收为禁脔!青晏多好的一个孩子,前途无量……你,你给我滚出去!”
楼青晏和陆预都惊呆了。
陆预“滚”的时候,楼青晏由于手足无措,也跟着陆预一起“滚”了出来。
两人恍惚恍惚地走在下玉明峰的小路上。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最重礼法的二师叔怎么……”陆预恍惚地说。
“他好像理解错了什么,你要和他解释清楚吗?”楼青晏捂着脸。
陆预回头,看着玉明峰顶的建筑,仿佛那儿围绕着一群夺命的恶鬼。
“算,算了……”
他是皇帝,也是前任掌门和二师叔的孩子。他从小没有体验过亲情,来到玄元派后将两位长者当做了父亲,此时竟摆不出一点皇帝的架势,整个人仿佛回到童年之时,听着教训心有余悸。
但凡二师叔能摆出点君臣之别的样子,陆预或许都能提起底气;但二师叔这般护犊心切不管不顾,反倒让陆预提不起一丝一毫的硬气。
两人对视,默默无言。
二师叔明显把事情理解错了。
真实情况是楼青晏犯错在先,陆预夺了他的权势后由于恻隐之心舍不得杀他。
而二师叔以为陆预垂涎楼青晏已久,是出于下作的目的,故意将楼青晏从位置上拉下来的。
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他们脚下传来。
“青晏哥,陆预哥!哦,不对,陛下!”
他们转头。一个穿着白衣的青年正迎面爬着山路上来。
“小韫!”
这个青年是二师叔的关门弟子,名叫王韫,年纪比他们两个都要小。
前掌门和二师叔的关系非常密切,连带着他们这些弟子也常混在一起玩。小韫和楼青晏一样,从小养在玄元山,对外面的规矩什么的一知半解,只知道预哥下山当了皇帝,见了要行礼,但对具体情况一知半解。
小韫走上来匆匆行了个礼就迫不及待地问:“多年不见。我听长辈们说你们今天要来,没想到这样就遇到了。”
他抬头看了看山顶:“咦?你们这是刚从师父这儿下来?这么快?”
“咳,”陆预有些不自在地揉揉鼻子,“和掌门有些理念的出入……”
小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握住陆预的手:“正好,预哥,你……哦,不对,陛下,有个地方等你很久了。正好去看看。”
“什么地方?”
“师伯的安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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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峰后,安花园。
楼青晏看着眼前的人,叹了口气,把小韫拉到一旁。
“让他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小韫面色也很沉重,叹了口气,跟着楼青晏走远了。
楼青晏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空气说:“走吧,皇上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身旁的竹林摇晃。
小韫疑惑:“你在和谁说话?”
“暗卫。”楼青晏说,“今日不比往昔。皇上身边都是人,连作为徒弟给故去的师父磕个头都难。”
小韫半懂地点点头。
前任掌门去世的时候,楼青晏还没下山,陪着师父走完了最后一程。但那个时候,陆预已经下山分封了,他的兄长继位。那时,为了防止兄长疑心自己拉拢玄元派势力,陆预连师父最后一面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