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鱼贯而出。
吕进也被带了下去。
吕家世代忠良,老祖宗是开国功臣,既然先帝赐他家尚方宝剑,按照规矩非谋逆造反,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但他之后的仕途怎样,就要看陆预的意思了。
房间里只剩下陆预、楼青晏和暗卫十一。
十一低头作揖:“陛下,此事……”
陆预打断了他:“朕本以为他们还能再装一会儿。这样沉不住气。你去通知镇北军吧,计划可以提前了。”
十一领命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陆预和楼青晏。
楼青晏起来时踉跄了一下,被陆预一把搀住,扶了起来。
楼青晏此时着时狼狈,头发杂乱,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身上的单衣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打翻的茶水。
他苦笑:“我这人是真招人恨。也苦了陛下,如今仍要保我。”
陆预眉头微微一蹙,伸手将旁边架子上的衣服取下,搭在楼青晏的肩上。
“既然如此,你要怎么报答朕?”
楼青晏的后背有些僵直,他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咳……”
“你放心,朕不逼你。”陆预及时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你自己记住当时在天牢说过什么就好了。”
“等等,天牢里……”
陆预突然伸出手,用食指封住他的唇:“你这些年做的事情,不论怎样都是不能一笔勾销的,朕却给你补过的机会,就当朕是被你在天牢里迷晕了吧,你也给朕个台阶下。嗯?”
明明说着私密、上不了台面的话,陆预浅琥珀色的眼眸里却带着他一贯的冷静和严肃。
他在告诉楼青晏,自己现在的状态很理智清醒。
楼青晏只能把话都吞回肚子里,僵硬地点了点头。
陆预这才笑了出来:“这才是朕的好师兄。”
他笑着帮楼青晏梳理杂乱的头发,上下打量着楼青晏,像是重新认识他。
“我现在太狼狈了,陛下别这样看我。”楼青晏有些不自在。
陆预却不以为然:“师兄在朕眼中,没有狼狈的时候。”
就连皱起的衣领,都只能将那一片皮肤衬托得格外白皙诱人;因为他那张脸,就算是披块破布都好看,都能被认为是朴素脱尘。此时杂乱的头发和衣衫,在陆预眼中比他的严肃正装都要好看。
楼青晏:“……”
空气里有些不对的气氛。
现在的陆预还是清醒的,等会儿却不一定。
楼青晏连忙对陆预说:“我,我现在不舒服,还是需要休息一会儿。”
陆预一下反应过来:“也对。这里住不了了,朕替你安排新的住处。看时辰,太医也要到了。”
楼青晏忙不迭地就要往外走,避免和他两人待在同一空间里:“那快走吧……”
“等下。”
楼青晏不解地回头。
陆预拉住他的衣袖,顺势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他把脸埋在楼青晏僵硬的肩窝里,深吸了口气,另一只手拨开楼青晏披在肩上的头发。
“今天吕进说的话,朕还是听进去了的。”
楼青晏:“那陛下为何还信我?”
“朕都说了,朕是被你在天牢里迷晕了。”陆预抬起脸,与楼青晏对视,“朕不想当昏君,只是还信你。如果你真的知罪愿改,那朕给你这个机会。”
楼青晏勉强扯起嘴角:“那谢过陛下了。”
“你先别急着谢。”陆预用手托住他的脸,阻止他乱晃视线,而强制性与他四目相对。
陆预半眯起眼睛,看得楼青晏有些发毛。
楼青晏泛起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陆预一字一顿地说:“师兄,别辜负朕的信任。今天,朕信你没有乱党之心,假如某一天,朕发现了你欺骗朕,那……”
他说到后来,语气不由得上挑,带着笑意,听得楼青晏脊背后面窜起一阵鸡皮疙瘩。
楼青晏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才刚刚背着陆预想要联系残部,更别说他的终极目标是把陆预从皇位上赶下来。
按陆预的标准,他现在就在欺骗。
楼青晏前世今生多年的经验帮助他稳定住表情,眼神无辜而清亮,没有让陆预捕捉到丝毫不对。
但他心里,早就跑过一群乱舞的羊驼了。
陆预看着他的眼神,安心地松了口气,眼神却更加晦涩,笑着将下半句说出来。
“朕知道,师兄不会让朕难做的。朕可不想将那些东西用在师兄身上……呵。”
那你就不要打那些东西的注意啊喂!
楼青晏的表情管理险些失控。
陆预松开他,笑得很灿烂,一如当年在山上的小师弟。
.
只要不和他单独相处,陆预就是个正经人。
楼青晏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强烈拒绝住进他的别院,在旁边要了间小院子,还特意向陆预要了很多下人伺候,就是不给陆预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招对陆预是极为管用的,就算是来看楼青晏,也保持了合适的距离。
经过那一日的惊吓,楼青晏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