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晏一缩手。
燕王牢牢抓住。
缩手失败。
楼青晏顶着这尴尬的姿势,眼睁睁地看着陆预走到自己的身边。
“楼青晏是钦犯,体谅体弱而居于天牢之外。燕王可别逾越了。”
陆预走近两人,面色严肃,紧紧盯着燕王。
楼青晏尴尬地看向陆预,希望能从陆预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读出陆预的情绪。
但陆预根本不看他,而是一本正经地和燕王对峙。
完了,这小崽子对自己生气了。
燕王终于放开手,非常谦虚对陆预行礼:“拜见陛下。”
陆预没有回他,继续追问:“燕王来此所为何事?”
燕王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低头回道:“臣与楼丞相相识多年,听闻丞相伤重,因此前来探望。臣担心极甚,忽略了规矩。臣已知错,向皇上请罪。”
“竟然知罪,那就回燕王府去吧!禁足一旬。”陆预冷笑一声。
“臣领罪。”燕王头低得更深了,行了礼,转身而去。
一旁的禁军跟在其身后,去确认禁足的执行。
楼青晏的眉头微蹙。
燕王转身离去时,眼神瞟过楼青晏,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他那一双和陆预极像的柳叶眼眯起来,仿佛在给楼青晏抛秋波。
楼青晏:“……”
这人有病吧?
“怎么?舍不得?还这样盯着。”
楼青晏赶忙回神,发现自己在疑惑的时候一直盯着燕王的背影。而一旁的陆预终于将视线转到他身上,面容严肃。
“啊,我只是在疑惑而已。”楼青晏尴尬地笑笑,甩了甩手,移开眼神,行礼,“拜见陛下。”
陆预挑了挑眉。:“难得,竟然这样行礼,礼貌也生疏得很。也对,对着燕王不用行礼,自在多了。”
楼青晏冷汗直冒。
也不怪陆预多想。原身和燕王本来联系就非常密切,甚至要联手对付陆预,想来原身与燕王间的关系紧密得很。
但他这醋坛子,酸味儿也太浓了吧?
楼青晏只能清清嗓子:“陛下说笑了。罪臣见了燕王也是要行礼的,刚才燕王心切,自顾自握住罪臣的手,这才疏忽了礼仪。如若不是戴罪之身,臣必定要去向燕王请罪的。”
“燕王自顾自拉的?”陆预转念一想,眼神更加不善,“他倒是对你情切得很。”
楼青晏:“……这与臣无关啊。”
两人进了院子,陆预身后跟着的侍从也跟了进来,在大堂布置好茶水。
陆预没和楼青晏纠结,只不过言谈里还带着火|药味,显示出皇帝陛下对此事仍耿耿于怀。
正事要紧,陆预开门见山:“第十次祭祀的日子要到了。”
楼青晏非常乖巧地回答:“臣听从陛下安排。”
“明日,李闻和吕进会带你去秋月湖。三日后,祭祀正式开始。”陆预简单扼要地说,“和之前的几次祭祀一样的流程。”
“是。”楼青晏轻声应下,“但……陛下今日既然前来,自然是有额外的话要嘱咐?”
陆预沉默了会儿。
“都出去。”
楼青晏:“???”
陆预身边的侍卫和随从纷纷低眼,顺从地出了门。
小安子和莹莹在队伍的最后也出去了,不忘带上门。
宫女领班:“别合上门。规矩里……”
小安子连忙做出了嘘声的手势。
“什么规矩不规矩,皇上就是想要个封闭的空间。”
屋内,楼青晏把关门的小安子在心里骂了八百遍。
他不自在地飘开视线,咳了声。
陆预自顾自地喝了口茶,云淡风轻:“这是那日之后你与朕的第一次见面。刚才下人在,现在,你能回答朕,为何如此生分?”
楼青晏青筋直跳,装作不在意:“那日,罪臣逾越了。”
“你是打定主意了,要这般疏远?关在天牢里搞暧昧,出了天牢就装无事发生。和燕王倒是这般亲近,丞相可是将朕当做工具了?”
工具人陆预冷笑一声。楼青晏头脑里嗡得一声作响。
有必要这样挑明吗?
楼青晏心里暗自叫苦。
但这么多天,他心里早就备好了说辞。
楼青晏壮起胆子,一脸不解:“那一日,臣受妖刀影响,神志不清。不知如何冒犯了皇上?”
刀啊,你就先背会儿锅。
“神志不清?你当朕糊涂?”陆预突然站起身来,一跨步到楼青晏面前。
被陆预吓出阴影的楼青晏,非常本能地闪躲。但下一秒,他就明白过来,后颈僵硬,转头看向陆预。
后者的表情像是在说“果然如此”。
陆预勾起嘴角,眼神却很冰冷:“既然神志不清记不得了,那丞相为何这般怕朕?”
楼青晏心下暗暗叫苦,但一个谎言只能用另一个谎言来填。
“臣领罪。臣的确记得那日情形,但这当时身体被妖刀左右,自身并无能为力。”
他努力装作一副正直、诚恳的表情。
陆预眯起眼睛,有些疑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