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使自己成为一只禽兽,当天下午的时候, 林逐就带着闻雁鸣走了, 季先让一个4人小队护着他们两个, 想必安全到达不是问题。
季先本来想亲自把她送出去的,但他身体情况反反复复,实在是不适合送出去太远,于是就把人送到了门口。
季先临走还叮咛了两句:“只有你们两个人的话,平时还是少出门为好, 战乱时候就算是在城池当中也没有平时那么安全。”
“嗯, 我还等你回来看我们呢。”林逐轻声道:“也祝你好运。”
“好运……”
大概是运气还不错, 这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障碍,4人小队直接把他们两个送到目的地。
季先的朋友是个开酒楼的商人,大概是好看的人总喜欢跟好看的人做朋友吧,那个叫林四的青年长得也格外清秀,不笑的时候都两眼弯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林四给林逐他们找的住处,不是那种特别大的房子, 只是一处小院, 住两个人刚刚好,还把他们两个带去酒楼做工了, 包吃, 住也有地方住,暂时算是安稳下来了。
林逐一边养弟弟一边攒钱,虽说季先的朋友会帮她探听消息, 但想要找另外一个弟弟还是比较难的,她自己也要做好准备才行。
林四是城里有名的奸……不对,富商,但是他很爱看书,家里有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放书,林逐有空的时候就会教闻雁鸣读书,书都是从林四那里借的,抄完再还给他。
白日里闻雁鸣在酒楼里做小二,林逐在厨房里帮工,晚上的时候,闻雁鸣就跟着林逐认字,他本来就有一点底子,性格又比较乖巧,肯认真的学,进步居然极快,林逐甚至打趣他,让他参加下一次的科考试一试,说不定就中举了。
日子就这么过了好几个月,林逐在教闻雁鸣读书的过程当中,自己也不断的吸收着这个朝代的知识,这个时代对女人的限制并不是很多,起码女人可以经商,出来抛头露面,当然,做官是不可能的了。
林逐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能再过一段的时候,她又见到了季先。
季先受了很严重的伤,肚子几乎被开了膛,在军中实在不好救治,他父亲的旧友刚被调去做他的顶头上司,不忍看老友的儿子出事,于是就近送到了这城中。
季先真的是命硬,竟然就这么熬过来了,林逐还是从林四那里得到的消息,于是去看了季先。
季先住在林四家里,林逐去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好歹意识还是清醒的,青年上半身没穿衣服,从军磋磨这么久,身上肌肉倒是有的,就是皮肤的颜色居然还是白的,被一圈一圈的绷带缠的像个木乃伊,不过绷带上隐约还能看到一点血迹。
而且半年不见,他又蓄起了长长的胡子,把自己秀气的脸完全遮盖了起来。
“三次见你,两次受了重伤,咱俩是不是犯冲?”林逐把自己做的糕点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道:“你别动,伤成这个样子还想起来跟我打招呼?”
“好久不见……”季先忍不住咧嘴笑了笑,然后道:“这一次受伤受的值,我带人拦了他们的补给线,还烧了一大批,冬天运送粮草本来就难,估计再过不久,他们就要退兵了。”
林逐瞧见他笑的弯弯的眉眼,都有点心酸:“那等战争结束了……你准备做什么?”
季先愣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道:“他们狼子野心,积蓄起了兵力以后,肯定还会来的!我要时刻做好准备。”
“那你的人生除了战争就只剩战争了吗?”林逐叹息着在床边坐下,很想给他一个脑瓜崩,看在他深受重伤的份上……算了吧。
季先盯着林逐,突然有那么一点脸红,他没好意思讲,之前身受重伤差点死了的时候,他在昏迷当中梦见了好几次林逐,梦见他们两个人肌肤相贴,梦见林逐柔软的温热的躯体,依偎在他怀里。
梦见她甜甜的对他笑,或者是轻轻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淡然恬静。
然后他突然就有了力量,挣扎着想要继续活下来,哥哥有妻子,有人照顾,他倒不是太担心,但是他担心林逐,担心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当中会活得很艰难,担心她找不到自己的弟弟,担心她过得不好。
总是要亲眼去见一见她的,就像当初分别的时候许下的诺言:等战争结束我就去看你。
大夫都说,他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季先觉得,这其中一半的力量,是林逐给的,剩下一半大概是看不到战争结束,就会死不瞑目吧。
“你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
“挺好。”林逐温声细语的给他讲了一下自己这半年来的生活,讲林四,讲读的很多书,讲闻雁鸣。
全部讲完之后,就摸了摸季先重新蓄起来的胡子:“这城里人的日子能过的如此平静安宁,是因为你们在边疆的拼命,你现在可以稍微骄傲一点了。”
季先忍不住笑,笑过之后又有一点犹豫,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没忍住:“你……有订亲事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大概是因为我还是有点不死心。”季先差点没了一条命之后,很多东西都看开了,于是就不愿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