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盛棠还是会想起林逐来,想起她眼神那么无辜的对他说:干你。
盛棠出身显贵,拥有良好的教养和上层的家庭背景,以前遇到过的女人,大多都是那种又矜持又端庄优雅型,起码表面上的时候是这样的。
哪里遇到过林逐这种,简单直接粗暴,让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女人。
重点是,他还不知道拿林逐怎么办。
林逐倒是轻松,撩完人以后正常上学,正常上班,只是第二天,她到了学校里,一直到了上课,卫川都没来。
他一整天都没来。
不会是盛棠要给他转学吧?那个男人还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林逐没有想太多,因为她不是周六周末的时候,偶尔也会去酒吧那边,毕竟是按小时给钱的,晚上回家也没事做,还不如去那边赚点钱花呢。
卫川不见了,盛棠也没有踪影了,只有那一点点可怜的好感度,从1变成0,又从0变成1,如此循环往复。
直到深夜,好感度停在0上面不动了,林逐也结束了短暂的工作准备回家了,她还背着吉他,是酒吧里其他人借给她的,她得先带回家,然后等到周六的时候再带过去。
背着一把吉他的林逐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远远的就看到台阶上缩着一个黑色的影子,走近了一看,蜷坐在地上好像已经睡着了的少年,竟然是没去上课的卫川。
他正在半梦半醒之间的打瞌睡,一不小心睡着了,然后就一头竖在了台阶上,又把自己给磕醒了,磕醒了的卫川突然感觉自己面前好像黑了一些,抬起头,正对上了林逐。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课。”
卫川本来以为她会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听到林逐不按剧本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讲了真话:“我离家出走了。”
盛棠真的准备给他转学,两个人狠狠的吵了一架,准确的说是他单方面跳脚,当然他不会承认的,然后他就离家出走了。
白天里的时候,他在这附近游荡了很久,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投奔林逐,主要是出门的时候身上没带钱,手机也落在了家里,身无分文穷困潦倒,这种狼狈的景象真的不想让林逐看到。
但他是个富家小少爷,哪里受得住从早上一直饿到现在,相比起回家,他宁愿让林逐看他笑话。
卫川怕林逐问他为什么知道她家住这儿,因为说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些龌龊,他之前怕那几个混混找林逐麻烦,放学之后其实有跟在他身后偷偷送她,但讲出去就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好像是个变态跟踪狂一样。
但是林逐没问,她只是打开了门:“我给你弄点东西吃吧。”
卫川灰溜溜的跟着她进去了,然后进去之后他就惊呆了,卫川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小的房子,没有厨房,没有洗澡的地方,客厅里只能放得下一个破旧的沙发,和一台很老旧的电视机。
茶几倒是有的,还是大理石的,但是边边角角都已经磕坏了,上面还有一条长长的裂纹。
因为家里没有厨房的缘故,林逐从柜子里搬了一个电磁炉出来,就插在墙角的插头那儿,然后给卫川煮了一碗面。
别看这房间很狭小,但是还是很干净的,大理石的茶几上面摆着一个玻璃瓶子,看形状好像是用来装汽水的那种,此刻这个玻璃瓶子里面盛装的并不是汽水,而是两支含苞待放的蔷薇花。
整个房间里到处都在诉说着房间主人的贫穷,凄楚,可同样又透着跟他截然不同的生活态度,那个贫穷而又凄楚的房间主人,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反而把自己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林逐把面条放在他的面前,一碗清水面,飘着几点葱花,最上面卧了一颗蛋:“家里实在是没有别的食材了,你先凑合吃吧。”
卫川本来一直在看花,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林逐好像笑了一声,然后道:“今天早上下过了雨,也有可能是昨天晚上下的,小区门口的蔷薇花被风吹折了,我捡了两朵回来,它们还没开就要枯萎的话未免有些可怜。”
卫川抱着白瓷碗,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好,他早些年母亲就去世了,总有许多女人削尖了脑袋也想挤进他们家里,所以她心里对女人的印象是很不好的。
后来父亲也死了,父亲死后他才真正的看到,往日里对他十分和蔼的那些人,背地里都是些什么模样。
小少年把自己长成了一只刺猬,对着谁都想怼两句,谁靠近就想竖起刺扎一下,但今天他的刺莫名其妙的就软下去了,捧着碗的少年很认真的想,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吃人嘴短吧。
嘴不但短还软了的卫川过了很久才道:“谢谢。”
他拿起筷子把一碗面条全都吃进了肚子里,清水面实在是没什么滋味的,就算上面卧了一颗荷包蛋,也没增添太多的油水,但他实在饿狠了,给他个硬的硌牙的馒头他都能啃的美滋滋的,何况是一碗热乎乎的面。
“吃完了?那就回家吧。”林逐把碗筷收拾起来,低声道。
卫川脾气又上来了:“我不回去!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没有人会管我的,他也不是真心的疼我,我何必……”
“但我觉得他对你挺好,如果他真的不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