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是陆涛兄弟的堂叔,因为南江古水道上的漕运配给,一直与陆涛有龃龉。”
“具体的缘由现在不得而知。但那时候陆涛刚刚接手家主之位,立足未稳,据说这位堂叔在宗族大会上直接揭出了双子之事。”
“整个陆家震动,那位陆姓长辈咄咄逼人,不但遣人封锁了岐江城,还带人搜查了陆涛的后宅,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却始终没有找到另外一个孩子。”
“之后分支强行开祠堂召集宗族会,还抢了陆时己灌下秘药,逼迫陆涛交出另一个儿子。陆涛一直矢口否认,而这个时候,之前承认双子一事的稳婆和奶娘忽然反口,并且为证清白一头撞死在堂上,彻底断了人证。”
“分支的做法引起了众怒,陆涛的胞弟陆备领着府兵星夜入城,除分支以外的陆家各系倾力支持,陆涛更是将闹事的几人当场斩杀,并将起事的族人一网打尽。”
“那几日,岐江城不知道死了多少,之后便是南江沉船,非弟应该也知道,一船人都死在了古水道上。”
“那种情况,就算真有第二个儿子,也是不能拿出来的,不然不但老大救不回,老二还和自家的身家地位都要搭进去。”
宁非的眼中毫无情绪波动。
“那陆时己呢?被灌药的孩子,他怎么还活下来了?”
封恺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是这样平静的反应。
但他还是认真地回答。
“平定族中内讧之后,陆涛便发帖寻天下良医为爱子治病,一直未果,后来还是陆备出海,从海外仙岛请了一位世外高人到岐江城,这才治好了陆时己的病症。”
哦。
宁非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心中却在暗暗冷笑。
什么仙岛,什么世外高人,这玩意说出来真会有人相信吗?
怕不是陆时己本来便是个没病的孩子,灌了毒的是原身这个可怜蛋。陆涛要是故意把被放弃的孩子放在明面上吸引注意,那他可就太狗了。左右原身也是要被扔的,干脆替同胞兄弟再挡最后一刀,为亲父捞取最后一波同情,顺便洗白嫡支,稳固家族地位。
可真是……彻底榨干了所有的油水。
“陆家有海船?”
宁矩子抬起眼,目光中隐隐有黑色的火焰燃烧。
“能去仙岛寻隐士,陆家的海船应该不小吧?”
话说完,他就见面前的男人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宁非摸了摸鼻子。
“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
封恺摇头,忽然笑了。
“只是没想到,你关注的竟然是陆家的船。”
“不然呢?”
宁非抬起眼眸,定定地看向封恺,声音略冷淡。
“你觉得我应该纠结什么?”
这话说的,语气已经有些火气了,但封恺却并不介意。
他纵容了宁非的小迁怒,温声答道。
“以为你会因为之前的亏待而愤怒,如果你想报仇,我可以……”
“我会自己来。”
宁矩子打断了他,表情认真。
“一味把自己当成被害者,反复纠结在被伤害被亏待的痛苦中,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我的敌人并不会有半分心疼。”
“唯有把他们打得痛了,这滋味才会轮到他们尝。”
“天下最痛苦的莫过于一步之差。亏欠我的,我会自己讨回来。”
“君若有心助我,便将陆家情况如实告知,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听他这样说,封恺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劝,眼中迸发不掩饰的欣赏。
“南郡和岐江城如今都在陆家控制之中,南郡的世家,包括崔氏一族,也不过是依附在陆家存活的附庸,都是为陆涛和陆备兄弟周转的。”
“两人一文一武,陆涛为人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常年居住在岐江城陆府,是陆氏一族的核心人物。陆备这个人,看似是一介书生,可实际上,他掌握着陆氏船队的海船贸易。”
“据说他喜好男色,最爱清隽少年,与许多世家小郎君
有染,为人甚是风流。”
“不过陆备不住岐江城,多数时间他都在南江口练船,麾下最大楼船名为天元,起楼五层,据说可载将士6000余人,乃是业朝第一大船,至今未有敌手。”
“除了天元之外,据说陆家还有几十艘楼船,麾下船手无数。南江口只知陆家,不知有帝王。陆备独霸海运,每年都能从海上贩运不少好东西进南江城。”
说到这里,封恺顿了顿。
“不然以皇室对世家大族的忌惮,如何能放陆家如此招摇,说不出仕就不出仕,半点面子也不讲?”
“皆是因为,陆家的船队,已然独步天下,百年之内都没有敌手可与之抗衡!”
听他这样说,宁非的眉头微微挑起。
“既然这样,皇帝如何还能忍?”
“不忍又怎样?”
封恺嗤笑一声。
“南江水道全在陆家手中,兵部的船不足陆氏一半。一旦陆家翻脸,天家占不到便宜不说,东南两个河口都会封锁,陆家只据守南江黄金水道就能锁闭半朝的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