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上马车,忽听克雷过来回报,说是封家大公子带人进城了。
嗯?
宁非一愣。
可真是想谁谁就到。
他转身下了马车,正要吩咐克雷将人请过来,却见视野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正准备请人过来,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视野中。
青衣黑马,洒落从容,今天的封恺只着常服,整个人却如他腰间的贯虹一般,锐利无匹。
径直跑到宁矩子面前,封大公子飞身下马,朗声笑道。
“非弟莫怪为兄不懂礼数,实在是事出紧急,等不及再通报了。”
说着,他也不废话,直接说明了来意。
“怕是要有大雨,非弟还要早做准备。”
哦吼!
宁锯子惊讶了。
没想到暮野兄来坞堡竟然也是为了下雨的事,可是和他想到一处了!
“哥!哥!太巧了!太巧了啊!”
一旁的封小弟兴奋得不得了。
“小非哥也正要去跟你说下雨的事呢!我说让我去报信,他说他要自己去找你……”
封恺一个眼神都没给亲弟弟,视线只定格在宁非身上。
他侧过脸,目光像是延伸出无数根触丝,将猎物牢牢笼罩其中。
蓦地,男人笑了。
“那可真是巧了。”
封恺笑得温柔。
“非弟果然与我心有灵犀。”
他看着略瘦弱的宁矩子被吹得摇晃,便伸手将他护到内侧,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抵挡劲风。
“此处不是商谈之地,可否借一步说话?”
借借借!当然借!
他不说宁非差点忘了,两人现在就站在门口喝西北风。
不过既然正主已经知道下雨,那他也不用多此一举,只安排下自家开渠不提。
两人进了书房,十二郎也想跟进去,被亲哥一个眼神吓得收回了脚步。
“我……我去给你们倒茶……
”
十二郎讪讪地笑道。
“去吧,我也要清茶水,和你小非哥一样。”
封恺无比自然地差使弟弟,然后笑着对宁非解释道。
“近来越发觉得清茶回味悠长。上次非弟在信上说制了新茶,为兄早就想一尝滋味了。”
哦,这样。
宁非点点头。
他爱喝茶,但如今的茶汤都要放些奇奇怪怪的作料,让他十分不适应。
难得遇上同好,要不是有天灾悬在头上,他一定找个时间和暮野兄好好茶中趣味。
闲聊了两句,宁非便把话引入正题。
“暮野兄,你怎知要下雨的?”
“定安城中有个老道会观农时,昨日傍晚他见天空云象不正,便断言可能有连绵大雨。”
“这人有点本领,这些年雍西关的屯边都是按照他定下的农时耕种。虽然比不了中原和江南的鱼米之乡,但供应边军将士的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
唔?老道啊。
宁锯子摸了摸下巴。
会看云相,知道积雨云的老道,这不就是朴素的气象学家吗?!
不过没想到暮野兄这么正经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和玄学人士打交道,还对对方深信不疑,也不知这老道是何等神仙人物。
等等!
宁锯子打了个激灵。
暮野兄为啥要跟他说这种事?!
边军按照谁定的农时播种和他有一毛钱的关系么?而且刚才,暮野兄还亲□□出边关军粮充足的猛料!
宁非:统,是爸爸听错了吗?他刚才是不是说边军每年军屯的粮食都够吃?
——系统智能:是的爸爸!他说了他说了!他再跟你说雍西关有粮食储备,每天自己种的还有剩余,朝廷不发钱都能存下军饷粮草!
宁非:卧槽!
宁锯子看向暮野兄的眼神逐渐惊恐。
为啥要告诉他这些?他只是一个热心推动时代技术线的热心村民,他并不想知道暮野兄你的幕后班底啊!
然而这一次,封恺并没有准确接收到宁锯子的脑电波。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那日非弟赠我千里目,被这老道看见了,惊为天人手段。”
“此次我来送信,那老道死缠烂打也要一起,被我拒绝了。”
“不过他是个颇有些趣味的人物,非弟若
是有兴趣,为兄可为你二人引见一下。”
哦哦哦!来了来了!这老道能“看见”望远镜,怕是暮野兄的核心重臣!
宁锯子低头,不想和他暮野兄对视。
明明说的是老道的事,不知道为啥,他总觉得封恺的眼神略直接,内中燃烧了炽热的火光。
这种火光略危险,本能在告诉他不要轻易触碰,否则会召惹来难以预料的结果。
封恺这人,精明严谨,步步为营,和他那大剌剌的爹和弟弟都格外不同。
他如果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怕是世界上也不会有第二个知情人。
这样谨慎的一个人,忽然把核心幕僚引见给自己……
那……那是几个意思啊?
作者有话要说: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