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的孩子,他其实在第一时间就觉察到小非哥送千里目给大哥的用意了。
好东西,还是要用在刀刃上的。千里目在他封慷手里,只能是他游玩猎耍的玩具,白白浪费了宝贝的价值。
唯有交到大哥手中,让它真的用在战场上,那才是千里目的意义所在!
想到这里,十二郎恋恋不舍地将千里目摸了又摸,最后还是小心地放回到木盒中。
他的态度近乎虔诚,看得十三一头雾水。
“哥,咱们不玩了么?”
小少年轻声问道。
以他对十二哥的了解,这可不像封慷的作风啊!
“玩什么玩?!就知道玩!一天天就没点正事么?!”
十二郎学着自家大哥训斥自己的口气,伸手敲了十三弟一个爆栗。
“这是给大哥带兵打仗的!军国大事,哪能让你虽然折腾!”
十三捂着红肿的脑门,觉得无比委屈。
明明是十二哥自己不撒手地玩了一下午,咋还都怪到他头上哩?!
家里这些哥哥们,真是没有一个像小非哥那样又亲切又讲理的,一个都没有!
因为身负送信的任务,骑着小红马的十二郎哒哒哒地奔回了定安城。
他回城的时间太晚,雍西关已经落了闸。
守门门官验看过他的令牌,便找了个兵丁带他入城。
“这两日城里商贾多,小郎君还是小心些,莫要被不长眼的冲撞了。”
门官说这话的时候,十二郎颇有些不在意。
他自小就是在这定安城里长大的,谁不知道他封十二的名号,哪来那些不长眼的!
结果刚走了一会儿,他就傻眼了。
去墨宗上课这半月,定安城竟然起了不少变化。虽然此时已经是一更末刻,但路过几个坊市的时候,依旧能看到灯火通明的场面。
“噢,那大多是些客栈食肆。”
护送他回家的兵丁说道。
“
听说明天西海商队有好货送来,这几日有不少商贾急着进城,这些都是赶在关门之前过来的。”
“这么着急?”
封小弟惊讶道。
他觉得“西海商人”近期最可能的“好东西”,那就数银镜了。
千里目不可能拿出来,玻璃又好运输,算来算去,就属那镜子最适合。
何况今天上午他还和两个堂弟亲眼见证了镀镜的奇景,也就是一刻钟的功夫,大块平整的银镜就造了出来,若是镶嵌一些镜框,这对于墨宗的工匠来说根本没难度。
“既然是来买东西,那他们拉过来的那些货物是啥?”
十二郎指着不远处被灯笼照亮的街市。此刻正有一队又一队的马车,满载着货物被拉进客栈。门口的伙计们出入不停,正忙着将车上的苫布盖好,防止货物受潮。
“噢,那是要和西海商人交换的。”
兵丁笑着抓头。
“听说西海那边不生麦谷,平素都是以羊肉为食,五谷都是稀罕玩意。那胡人掌柜以前就住在城里,对麦谷的价格知之甚深。但她不但不吭声,还时不时自己也收些麦谷,想必是用来糊弄主家,中饱私囊了。”
“现在南边的商人过来,都喜欢用谷粮交换,讨好了胡人掌柜能拿到好货。南边粮多,尤其豆子便宜又出数,贱价收入转手换成棉布或是花皂,除去途中的损耗也比给银钱有赚头。”
“现在商队会定期进城,商贾们也都会掐着时间赶到,城里可热闹了!”
兵丁说了一路,未尝没有想要讨好封家小郎君的意思。这其中的门道,十二郎可比他看得清楚,这哪里是什么胡人掌柜糊弄主家,根本是他小非哥在大规模屯粮!
不过他并没有打断对方,就这样一路听到了大都护府门口。
进了府门,十二郎脚步不停地转向了东院。
这个时间封恺刚洗完澡,正坐在书房看军报。听路勇报说胞弟来了,眉头微挑。
“十二郎?让他进来吧。”
封慷走进书房,先把那个木盒放在大哥面前。
“哥,小非哥给你的信,还有伴手礼。”
封恺点头。
最近他们之间的通信变得很频繁,有的没的总会定期聊上几句。大部分是他在引导宁非聊些日常闲
事,偶尔彼此也会交换一些情报,讨论中原局势。
他打开木盒,先取出信通读了一遍,然后拿起盒中的那面银镜。
镜中清晰映照出一张清俊的脸,垂落在额前的黑发遮掩了眉间锋芒,但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这倒是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的。
原来想到某些人,心里的欢愉已经遮掩不住了么?
他眼眸微敛,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胞弟。
“你怎么还没走?”
“哥……”
封小弟原地踱了几步,从怀里小心地捧出千里目。
他回城的时候想了又想,到底还是觉得不放心把宝贝放在盒子里。万一马匹颠簸把千里目颠坏了咋办?不白费了小非哥一片心意?
当然,十二郎也有点小小小的私心。
他实在喜欢这千里目,偏知不是自己能保住的,便想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