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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皇贵妃满面和蔼,万分亲切同延景明道:“此瓜当然是东宫之物,本宫不过是做个好事,帮小王子将这金瓜送往东宫罢了。”
延景明小小声道:“窝自己送也一样。”
他还是惦念着此瓜贵重,不敢轻易离手,更不敢将此瓜交给其他人,哪怕这人是大盛的皇贵妃也一样。
延景明很担心,延春心里却清楚,中原远比西羯富庶,中原的皇贵妃,不可能去贪这么一个小小的金瓜。
而荣皇贵妃方才还对他们示好,要送延景明和太子几个宫人以供差遣,延春非常感动,当然也想要与荣皇贵妃搞好关系,他便决定委婉一些同荣皇贵妃解释,道:“娘娘,这金瓜太重,您身边的宫人或许不能——”
荣皇贵妃打断延春的话,微微笑着认真说道:“这你便不必担心了。”
说完这句话,荣皇贵妃便朝她身边的贴身宫女锦绣看了过去,锦绣向来聪慧,几乎一瞬便明白了荣皇贵妃的意思,她特意招呼了身边力气颇大的太监,一道走到延景明面前去,好让延景明放心将金瓜交给他们。
延景明依依不舍,可他看延春的神色,知道自己也是时候该将金瓜交给中原人了。
只是……
延景明看着来接瓜的宫人,小心翼翼将裹着破脏兮兮包袱皮金瓜递过去,认真嘱托道:“泥小心一点点,很沉的。”
锦绣心中难免有些不屑,觉得这西域小王子未免也掩饰得未免太过分了,可她并不敢将这情绪表露在外,她仍是面上带着笑,吟吟道:“小王子,您放心吧。”
她想,眼前可是一名异族王子,哪怕这位小王子的故国贫穷不已,可身为年岁最小的王子,他在西羯必然是养尊处优的,那细胳膊细腿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样一名养尊处优的王子……锦绣觉得,他的力气,当然不可能同宫中做惯了苦差事的小太监们相比。
延景明却仍在强调,道:“很沉很沉的。”
锦绣微笑,这回她已不再回答了,而是以目光暗示身边的小太监伸出手,去接延景明手中的金瓜,延景明只好小心翼翼松了手,一面嘟囔强调:“真的很重——”
砰。
那金瓜猛地往下一坠,从小太监手中脱离,吨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将这驿馆花园的鹅卵石小路,砸出了一个深坑。
所有人都愣住了。
延景明小声嘟囔,道:“窝都说过了,很重的。”
荣皇贵妃:“……”
……
荣皇贵妃最终也不曾带走延景明的金瓜。
她觉得很尴尬,更觉得自己此番是棋逢对手,此人若是真同太子结婚了,那对她而言,便如同多了一名劲敌。
可这婚事是圣人钦定,她没有阻止的办法,她只能愤恨离去,一面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揪住这未来太子妃的小辫子——她不能阻止这和亲,可来日方长,将来谁是赢家,一切还犹未可知。
延景明眼睁睁看着荣皇贵妃离去,心中还有说不出的疑惑,待人走了,他才忍不住回头看向阿兄,认真询问:“阿兄,她是不是生气了。”
延春也摸不清方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想了片刻,也只能同延景明解释,道:“皇贵妃可能生病了,所以才着急赶回去。”
延景明不由顺着阿兄的思路,仔细回想方才所见的一切。
荣皇贵妃用那么多帘子屏风,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就像是很怕吹风的样子,又说今日的好天气日头太毒,那便是身体弱不禁风,连脸都有些煞白,也许真的是生了重病。
若真是如此,那大盛皇室这一家人……未免也太弱不禁风了一些。
皇上重病,太子需要冲喜,而今连皇贵妃,好像都生病了。
于是延景明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同延春一道用力点头,认真开口。
“我明白了。”延景明说道,“他们一家,都有病。”
……
大婚在即,延春不许延景明再随意出门,生怕关键时刻,他再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延景明有些发闷,可好在驿馆的饭菜味道不错,也是管饱的,他每日揣着金瓜在屋中睡觉,要不了几日,竟又有几名西羯人赶来了此处。
天河大妃生怕延景明在大盛待着无聊,思来想去,也只能令人将延景明在西羯养的猎豹卡米送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信一封,除开问一问延景明与延春而今近况如何外,便是来自远方阿妈关于辣子鸡的催促。
延春深知自己母妃的为人,这辣子鸡显然不是什么急事,且此物毕竟是川蜀美食,京中也许不好寻得,大婚又将至,他实在没空分心,便决定等大婚结束离京之后,路过川蜀之时,再为母亲去寻那什么辣子鸡。
可延景明不一样,他想母妃对他那么好,还特意将猎豹送了过来,他不能连辣子鸡这么个简单的请求都满足不了。
阿兄太忙,没有空闲去理会这件事,可他不一样,他一直在驿馆中闲着,反正没什么事,而上次温慎之带他去西市的路他也记住了,他可以自己过去看一看,为母妃买些辣子鸡,好早日将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