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牵着他出去了,而延景明认真想了想,好像突然就明白了温慎之的用意。
他小心扯了扯温慎之的袖子,问:“泥皇叔是不是也要来?”
温慎之说要解决左瞿入狱一事,却带他来了这儿吃饭,这店还是忠孝王常来的地方,想想都觉得不对。
延景明觉得自己也不是傻子,他看温慎之同他笑,却不作任何解释,更是笃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可还是忍不住问:“泥不是说泥皇叔很凶吗?”
温慎之为他开了窗,从窗户下望,正巧能看见凌云卿在秦卫征带领之下进了另一处雅间,而那雅间之外还有不少便服之人护卫,若是延景明没有猜错,忠孝王温恭肃应当就在那屋中。
他紧张极了。
在他眼中,温恭肃看起来凶巴巴的,凌云卿又看不见,他真怕凌云卿遭遇什么不测,可这儿离那房间那么远,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能及时反应。
这一顿饭,延景明吃得一点都不安心。
温慎之倒不担忧,他知道他皇叔向来爱才,凌云卿以兰台所写的文章,又一向极合温恭肃的胃口,甚至凌云卿的性格,也与温恭肃颇为相似。
温慎之毕竟同忠孝王共事多年,很清楚温恭肃的性格,此事既是二皇子温徽守好大喜功闹出来的玩意,温恭肃应当已在想办法解决,就算他不去救左瞿,左瞿也绝不会出事。
他不过是逮着了个机会,正巧能卖左瞿一个人情,往后左瞿若还想骂他,总归能骂得轻一些。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屋子房门一开,凌云卿终于安然无恙出来了。
延景明刚松了口气,却见温恭肃就在其后,冷着一张脸,朝他们这边走来,延景明吓得立马关了窗,满心忐忑不安,待温恭肃进了雅间,他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才好,只好埋头猛吃,一面听温恭肃和温慎之说话。
温慎之似乎早已料到如此,他请温恭肃落座,温恭肃却蹙眉看着他,隐有不悦,道:“我说过,近来京中很危险,你不该随意离宫。”
温慎之脸上仍挂着笑,随口应付过去,心中却又忽而想起了一件事。
近来京中危险——
等等,上一回抓回去让秦卫征审问的刺客,怎么再也没有回音了?
……
温恭肃并未提及左瞿,温慎之便也不曾将话题朝那件事上带,他二人都已心知肚明,待温恭肃回去之后,必然会将此事上报天子,温徽守想来要受皇帝惩罚,而左瞿要不了多久便可恢复自由,此事就此了之,除了温徽守不开心之外,皆大欢喜。
温恭肃并不打算在此多留,他同温慎之说了几句话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延景明,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看了延景明片刻,也只是同随行仆从招了招手,拿了几个金锭子,直接放入延景明手中。
延景明愣住了。
他实在分不清温恭肃此举的含义,也头一回遇见中原人给他塞钱的,他不知所措,怔了好一会儿,才手忙脚乱要将手中的金锭塞回去,一面匆匆道:“窝窝窝母妃嗦了!窝不能随便乱收——”
温恭肃神色冷淡,极为严肃,那目光往延景明身上一瞥,延景明登时僵在原地,一句话卡在喉中,等温恭肃再冷冰冰看他一眼,延景明吓得含泪将金锭收好,连手都在打哆嗦,一面小声道:“蟹蟹……蟹蟹皇叔……”
温慎之的皇叔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他害怕!
温恭肃不再多言,起身离开此处,像是要回王府,温慎之与延景明二人目送他离去,待人走远了,延景明方才捧着那几个金锭颤声开口,道:“介素怎么回事,窝……窝要怎么办?”
温慎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心中七上八下,完全猜不出皇叔此举用意,只想难道是皇叔觉得他进来开销太大,骄奢淫逸,只想着享乐,实在有些太过分了,这金锭难道是拿来警醒他的?
他不由叹气。
皇叔就是这个性子,从来不肯好好说话,什么事都得他去猜,而今反正人都已走了,温慎之只能拍了怕延景明的胳膊,道:“你先收着吧。”
他今夜就让人去打探一下皇叔的心情,看看皇叔究竟是嫌他花钱太多还是嫌他只顾享乐,此事若是不调查清楚,他只怕今夜都睡不着了!
凌云卿坐在一旁,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好小声去问秦卫征,而秦卫征得知左瞿性命无虞,心情正好,主动为他解释,道:“王爷送了太子妃几个金锭。”
凌云卿低声感慨,道:“王爷看来很是喜欢太子妃啊。”
延景明:“……”
温慎之:“……”
两人均是一怔,随后延景明艰难转头看向温慎之,小声问:“他方才辣个眼神,尊的不素想打窝吗?”
温慎之:“嗯……”
说实话,他也觉得像。
凌云卿疑惑道:“可若是想打人,王爷又为何要送太子妃礼物?”
延景明更加害怕:“窝母妃嗦了,无事献……献……”
温慎之:“我觉得他是想敲打我。”
他也更加害怕了。
凌云卿:“这……”
他毕竟看不见,只好继续小声去问秦卫征,道:“王爷方才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