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天空广阔,你想怎么样都好。”
延景明只是不住点头,他从未听说过这么神奇的小玩意,薄薄的一片纸张,竟然能连着线在天上飞,他只觉新奇,巴不得能出宫去看一看。
他有许多话想同延景明说,与温慎之几乎同时抬起了眼,二人目光相对,稍有停顿,红烛映照之下,二人的面颊都好似微微有些泛红,这气氛暧昧,延景明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他绞着衣袖,脑内嗡嗡地响起早上宫中来的那老嬷嬷同他说过的话,说若不知如何才好,便去翻自驿馆带来的妆奁,可又不能由他去看,一定要由温慎之亲自取出才对。
延景明并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如此安排,他只记得阿兄的吩咐,不明白大盛礼官与嬷嬷的用意不要紧,照办总是没有错的。
于是延景明开了口,认真同温慎之道:“早上有个老阿嬷和窝嗦,要泥去看看那个黑色的大箱子。”
温慎之微微一怔,一时间倒也不明白那嬷嬷为何要他如此,可说实话,他对宫中的大婚礼节其实也不太了解,不过是这几日方听礼官说了一些,他以为那箱中会是什么紧要之物,便走了过去,找到延景明口中所说的箱子,将箱子翻开一看——那压在箱底的,竟然是几本秘戏图册。
温慎之一时无言,也总算明白了嬷嬷话中的含义。
这是怕他与延景明二人无甚经验,大婚之日便要抓瞎,因而特意留了基本几本给他二人以作学习参考。
温慎之随手一翻,丢回箱中,转头见延景明坐在床沿满面好奇,一面问他:“里面素什马?”
温慎之答:“画技太差,不值一观。”
延景明:“?”
可温慎之将箱子合上,转身到了延景明身边坐下,一侧首忽而便见延景明怀中竟还揣着那金瓜,不由失笑,道:“你怎么还抱着这金瓜?”
延景明有些紧张。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不知所措,只是迎着温慎之的目光,他便止不住惊慌,只能竭力回想母妃同他说过的话,一面认真解释,道:“瓜……窝母妃嗦……它……它圆润……”
温慎之看了看延景明怀里椭圆的金瓜。
延景明:“害……害圆满!值几千头羊!”
温慎之:“……”
他抑不住笑,道:“金瓜是好物,可我有更好的寓意,你可以说与你母妃听。”
延景明紧张不已,抬首看向温慎之。
“瓜瓞绵绵。”温慎之道,“尔昌尔炽。”
延景明:“……”
他觉得自己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觉得自己记住了,又好像没记住,到头来他也只能挠挠脑袋,低声跟着温慎之念道:“瓜绵绵……瓜瓜绵……绵绵瓜……”
温慎之不由笑了一声,终于没抵住心头诱惑,抬手摸了摸延景明的脑袋,道:“睡觉吧。”
他并无杂念,也仅是助延景明将身外那层层叠叠繁琐的礼服褪去,便合衣躺在了床上,又轻声开口,道:“我知和亲多是无奈,你并不喜欢我——”
延景明疑惑不解回答:“窝很稀罕泥啊。”
温慎之一顿,心中却明白,延景明和他说的,绝对不是同一件事。
他甚至觉得,延景明也许根本不曾弄清冲喜与和亲这两件事的含义,他只能微微阖目,觉得一切显然还不是时候,他便轻声同延景明道:“明日你要随我去见父皇与皇祖母,他们若是询问,你说我身体不适便好。”
延景明挠头。
他满心疑惑,甚至连温慎之说的话都没有听得太懂,可他被当做提线木偶一般累了一天,如今躺在床上,只觉得枕头松软,被褥也很松软,要不了多久,他便将一切烦恼抛却脑后,直接睡着了。
……
翌日清晨,宫人一大早便来了此处,请二人起身更衣。
他二人婚礼将西羯与中原的风俗都融到了一处,照大盛习俗,今日他二人应当先去拜会大盛天子,而后再去兴庆宫皇太后跟前行礼。
可照西羯风俗,起身之后,延景明得先见一见在新房之外等候的亲人。
他入中原和亲,仅有阿兄一人跟随,那他今日要见的,自然也只有阿兄一人。
延春早在东宫新房之外等候。
他很紧张。
他幺弟毕竟年少,好容易不必孤老终生,有了与人成婚的可能,他自然一点也不希望这亲事出意外,他等到延景明出来,迫不及待拉住延景明的胳膊,西羯人不懂委婉,他直接便开口询问,道:“昨夜……如何了?”
延景明满头雾水,想了半天,也只能说:“昨夜……呃……太子教窝念诗。”
延春一想,嗯,没错,中原人大多都文绉绉的,说是喜欢风雅,新婚之夜,念诗是情调,很正常。
延春不由又问:“念了什么?”
延景明拼命回忆。
他睡了一觉,昨夜温慎之说的话他便有些记不太清了,他皱眉沉思许久,勉强憋出一句话,道:“和……和金瓜有关。”
延春又一想,温慎之念的诗若和金瓜有关,那就无外乎是两种情况。
要不温慎之对西羯的礼物十分满意,便是温慎之不喜欢那金瓜。
此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