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院出来, 傍晚的天已经擦黑,只留下稀薄的一线天光, 紧接着下起了小雨。
人群被困在一楼大厅内。
中年男人见状, 忙不迭地喊助理送来了雨伞, 殷切地给阙清言和林棉递了两把伞过来。
程泽在一旁打趣:“方总别这么客气, 他们两个人撑一把伞就够了。”
这话明里暗里的带了暧昧, 男人的目光在两人面前打了个转, 了然于胸, 把林棉当成了阙清言的女朋友。但心里了解归了解,还是赔笑着把两把伞递了过去:“麻烦阙少替我打了诉讼, 我不能怠慢的。”
林棉巴不得和阙清言撑一把伞,但出于礼貌,还是道谢接过了长柄伞。
男人正想给阙清言递伞,就见他来了电话, 忙说:“您接电话,伞我先帮您收着。”
阙清言扫了眼来电显示,淡然道:“一把伞就够了。”
男人会意,把伞收了回去,跟到程泽旁边, 悄声八卦:“感情真好啊。”
大厅里, “感情真好”的林棉见阙清言拒绝了伞,以为他是要先接电话, 于是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了片打电话的空间出来。
挪到一半, 手腕被拉住了。
阙清言扣着林棉的手腕,力道不重,指腹抚过她捏着伞柄的手指,示意她把伞给他。
林棉冷不防被拉住手腕,低眸看了眼,心跳加快了。
阙清言要她的伞……是想跟她撑一把伞吗?
林棉本来想把伞给他,但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松了伞柄。
伞被扔在地上,林棉空出来的手指终于能干点别的事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红着脸反牵住了阙清言的手。
“反正……”林棉轻轻攥着他的手指,找理由低声解释,“反正你现在要在这里打电话,我们暂时不出去,也不撑伞。就牵一下吧?”
怕阙清言不同意,林棉又道:“我来听你的开庭,就当奖励了,好不好?”
说完,她心里连着自我唾弃了三遍。
简直……太不要脸了。
自从阙清言同意她追他,她就总忍不住和他更亲近一点,以前这些龌龊想法放在脑子里也就是想想,现在恨不能都付诸实践。
电话已经接通,对面的阙敏“喂”了几声都没有回应,阙清言对着电话道:“我有点事。”
林棉看阙清言挂了电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垂眸反问:“牵手是这样牵的吗?”
“……”林棉愣了下,小声问,“不是吗?”
她上门来撩他,阙清言当然不会跟她客气。他反客为主,修长的手指缠过她柔软的指根,十指交扣贴合。
林棉手心还有微微的汗湿,阙清言看她连白皙的脖颈都开始红了,道:“大厅里也没有多少人,不会注意到这里。”末了敛神一笑,补了句:“不要紧张。”
“……”
本来不说这句话倒还好,可他一说……
啊啊啊啊啊!
林棉没经历过这种类似偷情的场合,五秒钟后,脸红得滚烫,终于坚持不住了。
她过电般松了手,乖乖地弯腰把伞捡了起来,滚到一边平复心跳,再也没敢去打扰阙清言。
光天化日,法院大厅,手把手教人小姑娘怎么调情。
程泽已经瞎得没眼看了.
雨越下越大,中年男人就近在阙清言下榻的酒店订了位置。
虽然诉讼案没审理完,下一次庭审时间还不确定,但已经赢了一大半。男人摆了庆功宴,席间已经翻着花样把阙清言夸了几遍,千道万谢。
“我以前在这里存过一瓶酒,今天正好有机会开。”男人招呼来侍应生,问阙清言,“您喝红酒吗?”
阙清言闻言开口:“我等下要开车,不喝酒。”
诉讼案的一审告一段落,阙清言近期没有案子上的安排,也就不会再住在酒店里。
“也是也是,我没想到。”男人赔笑,想了想又道,“其实喝点酒也没关系,等等我找司机来送……”
林棉在旁边听得一愣,她随即反应过来,亮着眼眸悄悄问:“你今晚要回公寓吗?”
她的眼神太过期待,阙清言顿了一瞬,回道:“顺便送你回去。”
那就是要回公寓了。
终于能经常见到阙清言,林棉心情雀跃地蹦跶了起来,早在脑子里新列了一串的追人清单。
这几天送花员一天天地把花往林棉这里送,估计是没见过送别人花最后送到自己手里的,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悲悯。昨天送花员忍不住旁敲侧击地暗示,其实可以退订业务……
林棉回想了遍,心说,等阙清言回去以后,耽搁了近一周的花和情书总算能给他了。
想到一半,她突然想到,还有事没和他坦白。
之前林棉陪柏佳依去俱乐部,事后在门口被小道媒体拍下来见了新闻。新闻稿把她和沈公子写得浮想联翩,结合那张偷拍,要让不知内情的人看到,或许真会以为沈公子和她有私。
新闻牵扯到豪门私生活,偷拍照里还有那个小明星在场,到今天早上的时候,这条新闻已经被炒起来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阙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