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了许久, 终于到了顾娆的生辰, 因为这一年象征着女孩子们的豆蔻年华, 所以皇后格外注重, 给顾娆的生辰举办的异常盛大。
而顾娆则有些倒霉。
生辰这天一大早, 还不曾起身, 就忽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小腹隐隐上泛这若有若无的疼痛感,暖流顺着往外, 顾娆当时惊恐的夹紧双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 脸色忽然就麻木了起来。
扶尹本是在院儿里指挥低等宫女打扫院子, 乍然听到内殿传来软软的呼唤声, 擦了擦手慌忙进去,扬声应下:“哎,奴婢在这儿呢,公主怎么啦?”
扶尹进了内间, 就看着顾娆可怜兮兮的此两手扯着被边露出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弱弱的说:“姑姑,我好像……”
熙乐公主来月事了,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庆熙宫, 甚至着伏画赶去了坤宁宫禀报皇后,皇后大喜,赶到了庆熙宫, 这会儿顾娆正有气无力的半躺在床榻上, 床榻上里子外子都换上了新的。
顾娆见到皇后受宠若惊, 惊愕:“母、母后?!”怎么皇后都来了?
不就是月经来了么?至于这般兴师动众啊?顾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后神色颇为感动,坐下摸了摸顾娆的小腹,“可疼么?”
顾娆想了想才摇头,“不是很疼的,就是闷闷地难受。”然后动一动就山崩地裂,这时候的月事带哪儿有卫生巾或者卫生棉条好用,顾娆心里面无表情的这般想着。
“那倒是正常,不疼便好。”皇后爱怜的抚摸顾娆的发,“母后从前每每来月事都疼的厉害,中药也调理不好,生了阴儿之后才不在疼。”
顾娆闻言好奇,原来生了孩子真的不会再痛经啊。
扶尹掩唇而笑:“公主长大了,可以嫁人了呢。”来了月事就有了生育能力,自然在古人眼里便是可以嫁人了。
但顾娆绝不想这么早就要孩子,对身体不好啊,骨骼都还没有发育完整,怎么生孩子?很容易难产的。怪不得古代人平均年龄都是四十多岁,女子则更低。
顾娆想到这里有些唏嘘。
但近日顾娆注定无法一直呆在床榻上,毕竟是十三岁生辰,她作为主人怎可缺席。宴席开场,皇帝也送来了生辰礼物,大约是听皇后说了她来了月事,高兴。
太子被禁足东宫,祁连朗被软禁,因此到场的便只有祁连岄、祁连朔与祁连期三人,公主倒是都到场了,京城各家千金公子俱在。
顾娆到的时候,正巧看到殿外谢灵戈跟云浅音,这两人气氛着实有几分古怪,彼此脸色都称不上愉悦,倒像是有几分针锋相对。
顾娆略有几分迟疑,主动出声:“谢小公子,云小姐?”
听到顾娆的声音,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登时烟消云散。
云浅音神色不似以往的温柔冷静,倒是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狼狈,她停顿了两秒才连忙重新端起微笑,福身跟顾娆请安:“臣女见过熙乐公主。”
谢灵戈则如常,眉眼一扬,露出一个颇为灿烂的笑容,“公主今日格外靓丽。”
顾娆被夸得不好意思,坦然道谢:“谢谢公子啦。”
“那我们进去吧。”顾娆示好,软声道,
“好。”谢灵戈视线追随着顾娆的身影。他们不能走在顾娆身前,所以都在她后边,等待伏画撩开毡帘后,谢灵戈脸上开朗的笑意募然收起,他冷冷的瞥了一眼云浅音,“你好自为之,别忘了你的保证,绝不伤害她。”
云浅音沉默了一会儿,才扯了扯唇角,“我前——”刚说了两个字,她立马噤声,似乎是提到了不能提的词语,下一刻才接着道:“我从前也并未伤害过她,不知道你在哪里知道的说法,但我方才说的都是实话。”
谢灵戈眼眸一斜,黑色的瞳孔中哪里有分毫顾娆看到的灿烂如骄阳,分明寒冷的可怕,“祁连朗做的好事,你如何不知晓,你可是他万分爱重的太子妃。”这话他压低了声音,殿外无一个人,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云浅音神色有些灰白,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谢灵戈进了正殿,她停留在原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自嘲般的喃喃:“万分爱重……?”
“呀!!”
一个人直接扑了过来,顾娆在侧殿更衣,厚实的披风还并未脱掉,就护的被人整个抱在怀里,吓得她尖叫出声,转身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蓝汀晚,她英气的面容带着狡黠的微笑,“娆娆,我可想你了。”
顾娆拍了拍胸腹心有余悸,“你吓死我了。”
“想我就把礼物拿来,今日可是我的生辰。”顾娆摊开手。
“哎呀,该给的肯定给嘛。”蓝汀晚耍赖,抱着顾娆的手臂,“我来是跟你打听一件事,我方才进来侧殿,撞见一位公子,不晓得是哪家的,你帮我瞅瞅。”
“嗯?好啊。”顾娆见好友终于有了这方面的心思,起了八卦之心。
密友俩换好了衣裳,相携去了正殿,在一旁偷偷探头看,蓝汀晚指给顾娆看,“哝,便是那个青色衣衫的男子,头发高高竖起那个,好耀眼的感觉,像团烈火。”蓝汀晚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