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等随后便就着顾娆的婚事展开了讨论,顾娆在公众受宠,是以面儿上愿意奉承的人等也多。湘贵人主动道:“这一辈儿出的好苗子不少呢,右相家的小世子便不错呢,不是在皇御房进读么?嫔妾上回在聚辉殿还听着三皇子夸他天资聪颖呢。”
“是呢,右相家的小世子今年将将十三岁,倒是与熙乐倒是相差无几。”
贵妃漫不经心,唇角却带起一抹微笑,似乎饶有趣味,跟着道:“谢家的小公子倒也不错,哦,还有那个刑侍郎家的小公子也可以,皇后娘娘宠爱熙乐,可得及早为她做准备。”
“待几个好苗子过过考场才算呢,到那时要迎娶公主皇上定然乐意。”
下位妃嫔你一眼我一句,瞧那样子当真是在为顾娆考虑。皇后唇边温和的笑意不变,只是摸了摸顾娆的发,叹了口气,道:“本宫晓得,妹妹们有心了。”
顾娆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被说的羞恼上头,一时不高兴直接挥手就把桌案上的盛放豌豆糕的金色碟子打到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她皱着眉头大声喊:“你们真讨厌!!”
说完顾娆就直接从主殿跑了出去,背影上瞧气呼呼的。
贵妃扬起笑:“公主这是害臊了。”
皇后淡淡然,脸上的笑意从头至尾不曾消失,只是轻声吩咐:“岁秋,着人近来收拾了。”言语间没有怪罪顾娆无礼的意思。
祁连朔将眼眸从顾娆的背影上收回,低垂的眼眸倾斜出一道流光,意味不明。
请安结束,皇后安坐于梳妆台前,岁秋正侍候着她将发间簪带的各式发饰一一取下,并用手指轻重适中的为她按摩,她低语着开口:“娘娘,今日贵妃他们……”她欲言又止。
皇后募的睁开眼眸,直视铜镜中的自己,露出冷笑,“不怀好意,以为本宫就是蠢的?故意说来膈应本宫。”
岁秋颇有几分愤愤然:“奴婢方才还真以为她们是真心为公主考虑夫婿,谁知她们提的,都是……”后面的形容词岁秋没有资格说出口,只是忍不住的生气。
“右相世子左非流,不过十四岁,小小年纪便出入烟花场地,上回在勾栏干的事儿都惹到朝堂之上了,皇上对其都无奈,湘贵人敢提他?”皇后脸色沉下来,“刑侍郎之子天生有疾,都不晓得能不能活到二十岁,也唯有谢小公子不曾有什么毛病,但也平庸的厉害,哪里配得上我的娆儿!”
“贵妃一脉,其心可诛。”气极之下,皇后的话说不上好听,与往日的温和大不相同,这是触及到了她的逆鳞,梳妆台上摆放的珠宝盒也被拂落在地上,名贵珠宝滚落一地。
岁秋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提议:“娘娘,后宫中贵妃与容妃党羽逐日嚣张,您又何必这么倔,收几个位分低微的贵人,日后有何事情,也不用您自个儿出手啊。”
皇后眼神一凌,偏过头来的眼神冷的骇人,“害死阴儿的贱人至今没有被揪出来,满宫后妃皆有嫌疑,你叫本宫与她们合作,是在剜本宫的心头肉。”
祁连阴,两岁便夭折的二皇子,皇后所出。若无当年之意外,如今的太子之位又哪里轮得到祁连明当,叫容妃该死的压在她头顶,贵妃更是常常用怜悯之眼神瞧着她。
提到祁连阴,岁秋脸色顿时煞白,也不敢再多语,只跪在地上告罪:“奴婢失言,求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胸腔起伏不定,护甲险些伤了自己的手掌。
半晌过后,皇后忽的出声:“选秀即将到来,往届都会举办一个赏花节,今年便提前几分,本宫要为公主仔细挑选几个好的夫婿备选。”
岁秋伏地:“是,娘娘。”
所谓赏花节,不过是一个幌子,近几年来,皇帝在秀选来临之前会吩咐皇后举办一个赏花节,让各官员大臣的子女们入宫来,看对眼的便可自行婚配。皇帝将近五十岁,对后宫进不进新人并不上心,自然是为了大臣们煞费苦心。
顾娆听到这个消息时,满脸惊讶,几乎是同时就参透了皇后的意图,她有一瞬间的沉默,窘迫充满了心脏,但隐约又觉得心里头温暖,只是声音低如蚊虫的嘟囔了一句:“母后真讨厌。”随后将脸颊埋进枕头上。
扶尹含笑:“公主勿羞,您迟早要面对这些事情呢。”
顾娆倒是不曾害羞,只觉得复杂万分,原著中的皇后也是这般,一心为着原主,只是原主不懂事,辜负了她的期望,最后皇后身亡,她这才势单力薄起来,以至于被自己给作死。
至于皇后的死因……
顾娆翻了个身,面容沉静。伏画当她在发呆,嗔道:“公主,您快些更衣吧,细辛嬷嬷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顾娆回神,眨了眨眼睛,温软的应了一声,抬手任由伏画为她换上新制的秋装。
二皇子祁连阴,死于贺嫔之手。当今后宫分为三个阵派,贵妃为首的集团势力强大,囊括了不少如今每月能有宠爱的妃嫔,与其相抗衡的容妃集团也不俗,身后站着数个老人,有用的皇子底牌够多,皇后派系势单力薄,只有她一人而已。
但所有人不知道,贺嫔既不属于贵妃阵派,也不属于容妃阵派,而是表面上与世无争,实际上加入了淑妃麾下,淑妃是四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