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还带着些幼稚的可爱,香囊外绣的是一条歪歪扭扭的金龙,不,说是龙都过分了,分明是一条张牙舞爪的小虫。
皇后顿时笑出声,主动道:“皇上是不晓得,那丫头日日夜夜的请教细辛嬷嬷如何刺绣,但终究是愚笨了些,如何也学不会,只得了个四不像,到头来还弄得一手针眼。”
顾娆不乐意皇后说自己的囧事,“母后坏。”
这一撒娇,满堂笑语,顾娆又道:“父皇何不瞧瞧香囊中放的是何物?”
“哦?还有宝物不成?难道是比你手上的针眼更珍贵的东西?”皇帝带笑解开香囊的绳子,撑开香囊口,倾倒在手掌,里面的颗粒纷纷滚了出来,原来是麦子、大豆、玉米、稻谷和粟。
皇帝颇为惊讶,大约这东西远在他预料之外,他也懂这是何意。
顾娆笑眯眯将手掌交叠放在地毯上跪拜一下,稚嫩扬声道:“父皇乃是一国之君,儿臣自然是祝愿在父皇统治下的万里江山,能够五谷丰登,太平无忧。”
皇帝大悦,抚掌大笑,“赏!皇后将熙乐公主养的极好。”公主么,跋扈些无妨,懂事便好。
皇后舒心,心道总算是不曾白疼顾娆,给她长了脸。纵然顾娆的确非皇家女,然她甫一出生,还在襁褓中时便被接入皇宫养在她身旁,她不是她生母却胜似生母,只是不曾上了玉碟罢了,毕竟还是姓顾。
但这并不是问题。
顾娆是她的女儿,一辈子都是。
有顾娆这个珠玉在前,此后贺礼的很难再出彩,前头已经献过贺礼的众位公主也被比了下去,她们只得含恨咽下去这口气。
千秋宴就此落下帷幕,顾娆被夸了,心情极好,走道都是飘着的。趁着皇后还在送客,顾娆高高兴兴的带着糖葫芦去见她,“母后,四哥哥给娆娆带的糖葫芦,娆娆给母后留了一支,可好吃了呢!”
皇后被扑了个正着,抱起顾娆,点她鼻尖,“淘气,怎的没个正形。”
原来是侧殿还有客人,在座的皆是妇孺之辈,顾娆不露怯,大方行礼。
云浅音座位靠前,她早已注意顾娆,此刻倒是在心里感慨,人生赢家便是顾娆这等人了吧?纵然生来无父无母,却能被封为公主,皇帝宠爱,皇后欢喜,众位皇子更是把她当亲妹妹疼,要什么有什么,未来的夫婿定然也会被慎重考察,可谓是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一行人也识趣,纷纷告退,皇后留顾娆说了会子话,才放人离开,刚出宫就碰到了外头候着说话的三个皇子,祁连岄首先出声:“娆娆可算是出来了?可没忘了欠哥哥的海棠酥吧?”
祁连明:“应该也有我的份儿。”
“不曾不曾,”顾娆刚说,一下子触到祁连朔的眸光,怂的收了一下声音,才又出声,“哥哥们都到娆娆的庆熙宫吧!今晨我叫他们做的许多可口的点心,正多的用不完呢。”说着顾娆露出讨好的笑脸,憨态可掬。
祁连明道:“多日不见,娆妹妹就拿用不完的点心招待,可真是伤了我的心。”
“才不是呢。”顾娆叉腰生气,“不吃拉倒!!”
“哎,别,娆妹妹,我错了,别与我生气,开玩笑的嘛。”祁连明熟练的哄顾娆。
祁连朔忽的出声:“手可还疼?”
他这一出声,其他两个皇子都不说话了,大约是祁连朔原本就不爱说话,今日竟会主动开口询问,内容还是关怀之意,的确叫人心生惊讶。
这是……一个月后,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话吧?
顾娆怕的同时,见他又是一副半温柔不温柔的模样,就很委屈,撅了撅嘴,把手摊开,手指上细小不易察觉的小针眼上还留有红色的点点,“疼。”
祁连朔握住顾娆的手,顾娆手颤了一下,原因无他,祁连朔的手冷的不像样,明明是夏季,他却像块冰,忍不住叫顾娆想起……某些冷血动物。
祁连岄微微动了一下扇子,与祁连明对视了一眼,祁连明纵使粗心眼,也察觉出了什么。
“我那里还有膏药,回去叫李鸣给你送去。”祁连朔语气淡淡,指腹轻微的摩擦了一下顾娆的手指,心里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好。”顾娆答应了下来。
话不多说,就要离开,这时候伏画靠近过来低语:“公主,盛夫人带着盛小姑娘在那头候着,说是长久不进宫,想来给公主请安。”
顾娆疑惑,“盛夫人?”她迟疑片刻,才点了点头。
“降香,你先带着哥哥们回庆熙宫吧,本公主片刻便归。”顾娆软声朝降香吩咐。
祁连岄也晓得是顾娆母亲那头的人,他们见怕是会有些不妥当,于是顺了顾娆的意思,他率先点头:“那我们便先行离开。”
“嗯!”顾娆用力点头,露了一个笑。
祁连朔多瞧了一眼那头的八角水汀,里头正站着两个人,一妇一幼,可巧了就是那郭兰与盛悦,他眯了眯眼眸,心中思索。
顾娆到了八角水汀,水汀前头便是一片翠绿色的湖泊,湖中的鱼儿数也数不清,堤岸种着名贵的柳树,柳条随风摇摆,将水汀装点的越发优美。
首先入目的是一个年龄三十左右的美妇,着湖绿色立领滚雪细纱裙,见了顾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