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龄所说, 今天除了她以外还有别的义工在,两男一女,看样子都是学生, 正在一间小屋子里教孩子做手工——剪纸。
那个姑娘心灵手巧,两个男生就算了, 出了一头一身的汗,捏着硬纸摆弄半天剪不出一个样子来。
池重乔:“……”
他写得来字但不会做手工,光看着就觉得难。
心灵手巧又贤惠的遇舟应该是会的。不过陆遇舟去找院长谈资助的实情去了,池重乔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拿下口罩和帽子, 敲门走进去。
里面的人顿时转头看向他,原本窝在那个姑娘怀里的男孩挣扎着跳下地, 噔噔噔跑到池重乔身边。
池重乔太高,弯下腰才让那孩子握住他的手,他哄了两句,先对着屋里几个震惊的年轻人笑了笑,他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就跟低头跟小孩们一起玩了。
三个学生惊愕过后,很快就镇定下来,凑过来一起研究怎么剪卡纸。
陆遇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 三个人围在池重乔身边, 几个七八岁的孩子被他们逗得咯咯直笑。
在陆遇舟身后的许龄悄悄拿出手机, 拍了一张照片。
陆遇舟轻轻走进去:“乔哥。”
正握着一个女孩手教她剪纸的池重乔冲他一笑。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嚓声, 陆遇舟脚步一顿, 回头看了眼还举着手机的许龄。他的眼神自带冷冻效果,许龄被他看得一哆嗦,心里还纳闷哪里得罪了陆总,结果低头一看,自己刚拍了乔哥大正面的一张照片。
许龄的求生欲爆发:“这张拍得好,陆总我加你把照片发给你吧。”
陆遇舟微微颔首:“好,麻烦了。”
他拿出手机和许龄加了一个好友,许龄战战兢兢把照片传过去,陆遇舟收到照片,眼中露出一点笑意:“谢谢。”
许龄连忙摇头:“不不不客气。”
眼看见陆遇舟进了门,许龄才松了一口气:我的妈,乔哥是怎么跟这种大/佬共处一室的?她光是听陆遇舟道声谢就觉得要折寿十年了,实在不能想象陆总这种人谈起恋爱的样子。
还磕CP吗?得了吧,磕不下……
许龄一抬头,看见陆遇舟坐在池重乔身边,池重乔转头说了一句什么,从进门开始就没什么表情的陆遇舟弯了弯唇角,接过了池重乔手里的剪纸,垂下眼睛三两下就剪出一个兔子的形状,含笑递给池重乔。
明明对他们都是冷淡又疏远,对着乔哥就不这样!
许龄:磕!为什么不磕!看上去太好磕了!
……
池重乔陪着一群孩子闹到下午六点多,夕照晒进屋子,池重乔才和陆遇舟出来。
院长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下午义工们要回去的时候,院长切了一盘的水果请他们,池重乔推辞不过,也跟着吃了两块。院长是闲不下来的个性,见他们坐着吃水果又慢慢回了自己的小房间做十字绣去了。
义工里那个高个子男生道:“乔哥,你字写得好,干脆把这张纸换下来吧。”
说起来也是奇怪,一帮二十出头的大男生见了同样二十出头的陆遇舟就活像老鼠见了猫,反而跟心理上大他们六七岁的池重乔玩得来,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跟那帮小姑娘一样,开口乔哥闭口乔哥。
池重乔回头看了眼,这间屋子是孩子的活动室,平常的各种活动大部分都是在这里进行的,活动室的正前方挂着“知恩图报”的字幅。
池重乔其实不大喜欢这四个字,但人家挂上的,他也不好说什么,高个子男生一提,他有些迟疑:“不太合适……”
“合适!”男生干脆道,“这东西我买的,当时没别的东西了,都是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那些,这个是老板知道我们福利院才写的。”
姑娘小声道:“我们又不图什么。”
他们是做义工的,没有工资。来福利院帮工,除了上学的能挣个德育学分以外,根本没多少用,可这些男生女生还是抽出时间,尽自己所能地为孩子操心,不仅是花时间,平时在外面打个工带个课赚点钱还会往福利院贴不少。
图什么呢?不图回报,图一个心安理得。
池重乔站在“知恩图报”前,这四个字确实不好,现在孩子还小不懂这四个字的意思,等他们长大了,这日日看到的四个字就会成为他们成长路上的枷锁,时时刻刻都提醒他们出身福利院,受别人的资助才能挣出头。
很多出身孤儿院的孩子敏感且容易自卑,“知恩图报”四个字简直就是压在他们身上的山,让他们直不起腰,总觉得自己低人一头。
就像寄人篱下的池重乔一样,总觉得喘不过气。
池重乔道:“换吧,换什么呢?”
陆遇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轻声道:“换成未来可期吧。”
几个学生义工都看过《校草校花》,将未来可期四个字在心里品了两遍,都觉得再合适不过,当即拍板:“就这个好!”
对于一帮吃了无数苦的孩子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祝福?
池重乔点头。
几个学生连忙拼起桌子,许龄拿起手机:“乔哥我拍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