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不知何时已经人声鼎沸。
有那么一瞬间, 周又菱怀疑是否真的听到了冀阳文所说的话。
周又菱面色平静站在冀阳文的面前,她心知肚明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也知道应该第一时间拒绝冀阳文这个荒谬的想法, 然而不等她说话,冀阳文走来站到她的面前。
冀阳文认真严肃时,也总让人挪不开目光。
这样一个万里挑一的男人, 大概真的让人难以拒绝。
周又菱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冀阳文便识相地站在原地。他是懂分寸的一个人,知道不能强人所难。
他怕她没有听清,又站在他面前说了一遍:“我不介意。我在意的, 只是你这个人。”
周又菱很感谢冀阳文的尊重, 她朝他微微一笑, 淡淡道:“我介意。不好意思,我要去后厨看看,就不多送了。”
她说完, 转身匆匆离开。
餐厅很大, 上下一共三层。
周又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 横冲直撞经过每一个角落。
她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冀阳文,她和他相处时间并不多, 对他的了解也仅仅只是停留在表面。她却不得不承认, 自己的心里有阵阵波澜。这层波澜因冀阳文而起, 可她的心里却闪过付勋州的身影。
冀阳文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
知道周又菱怀孕是一个意外,相识这几个月, 冀阳文能够明显发现周又菱身上细微的一些变化。他原以为她是离婚后心宽体胖, 他也更喜欢她现在的模样, 像是青春时期那样淡淡的婴儿肥。
老实说,在知道的那一瞬间,他介怀过,他始终不是一个圣人。
今天他早早地就在食·色餐厅门口,在看到周又菱的那一眼后,他便已经在内心做好了决定。
于是,他推开车门走到她的面前。
冀阳文这辈子,在同一个女人面前栽了两次跟头,想来也觉得挺有趣。
从食·色离开,冀阳文直接驱车回了自家大宅。
冀家坐落城东,和南州市有名的付家相隔不远。
冀阳文每每回家之后总有个习惯,他会在池前喂会儿鱼。
今天家中似乎有客,还没进大厅,冀阳文就听到母亲梅一雯的说话声:“……俞婉容这个人我是真的喜欢不起来,永远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过其实倒也理解,毕竟她是一个人,行事总是严谨一些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几乎是冀阳文一进大厅,就看到了付家那个小姑子付之清。
付之清和冀阳文的母亲梅一雯私交甚好,俗称闺蜜。见冀阳文回来,付之清撩了撩自己的短发,笑着打招呼:“呦,阳文真是越来越帅气了。”
冀阳文对这位付之清谈不上有什么好感,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梅一雯伸手朝冀阳文招了招:“阿文,你来。”
冀阳文心中已经察觉不妙,拔腿开溜却已经来不及。
梅一雯大步走来拉住儿子的手腕将他按在沙发上,皱着眉说:“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中午怎么又不在家里吃饭?”
冀阳文无奈地抚了抚自己的额,一脸无可奈何:“妈,我快三十岁了。”
“你也知道自己快三十岁了!”梅一雯脸色一黑,说:“你看看别人三十岁不是有小孩就是已经结了婚,你看看你。”
冀阳文笑而不语,其实耳朵里早已经听出茧子。
梅一雯把手机递给冀阳文,说:“这上面有几个女孩子,你看看对哪个有眼缘,妈安排你们见面。”
冀阳文叹一口气,推开手机:“妈,我有心仪的女孩子,你就别多心了好吗?”
梅一雯一听双眼放光:“哪家的姑娘?长什么样?你怎么不带回来给妈看看?”
“我倒是想带回来给你看。”
梅一雯一脸好奇:“什么意思?”
冀阳文笑:“能有什么意思?人家看不上我。”
一旁一直看热闹的付之清闻言笑说:“是谁家姑娘?”
冀阳文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付之清的话,没有回答。
梅一雯便重复问了一句:“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啊?”
冀阳文这才懒懒回答:“周家的。”
梅一雯喃喃:“周家的?哪个周家的?”
冀阳文回答:“周之山。”
此话一出,梅一雯和付之清皆是一愣。
年轻时的周之山在南州市几乎无人不知,梅一雯自然是认识的,付之清更是再清楚不过。
而周之山只有一个女儿,名叫周又菱。
梅一雯的脸色沉了沉,介于付之清在场,倒也不好说什么。
周又菱三年前嫁入付家,刚和付勋州离婚不久,这件事在整个圈子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梅一雯倒不是古板的人,并不觉得离过婚的女人有什么。但她总是能在付之清嘴里听到关于周又菱的各种闲言碎语,是以,还没见过那个姑娘就对她心存一些偏见。后来因为一些场合总能见面,梅一雯对周又菱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这个女孩长得很妩媚。
“你说真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