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勋州低头看了眼包装盒上的字: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电子测试笔。
确切地说,上面没有明确写验孕棒三个字。
但付勋州也管不得那么多, 他抓住周又菱的手腕, 紧张地问:“你买验孕棒做什么?”
众所周知, 验孕棒是为了检测是否怀孕的。
而周又菱会买验孕棒,也只有这一个原因。
她有可能怀孕了。
周又菱的手腕被付勋州抓得有点疼, 她下意识挣扎, 皱着眉道:“这已经与你无关了, 付先生。”
“这个时候你能不能不要任性?”付勋州言语间有些无力。
原来在他心目中,她一直是在任性?
“任性?”周又菱无奈,“请不要把你的主观意愿强加到我的身上,我为什么要任性?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另外,你抓疼我了。”
付勋州意识到自己有些用力,随即放开手,可刚放开他就后悔了。
周又菱一下子退开离他好几步远, 她疏远地仿佛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 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你要是再对我有肢体上的接触,我会考虑报警告你性.骚扰。”
站在一旁的收银员反应过来,连忙问:“小姐,现在需要我帮忙报警吗?”
周又菱:“暂时还可以不用。”
收银员:“哦哦,好的,我们这里有监控的, 你放心。”
周又菱笑:“谢谢, 我相信他也不会太丧心病狂。”
“周又菱!”付勋州深吸了一口气, 闭了闭眼,耐着性子说,“如果你怀孕了,我要负责。”
“你负责?”周又菱笑,“你凭什么负责?”
“我是你丈夫。”
“你忘了吗?我们下午已经离婚了。”
一句话,堵得付勋州哑口无言。
是的,他们离婚了。离婚甚至还不到十二个小时。
周又菱不想再与付勋州周旋,她大步准备离开,不想刚到门口又被付勋州拉住手腕。
“请你放手!”
“我后悔了。”
两人异口同声。
周又菱顿在原地看着付勋州:“你说什么?”
付勋州放开手,他看着周又菱,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我后悔了,我后悔离婚了。”
听到这句话,周又菱脸上面无表情。
按理说她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波澜,可她没有。
甚至在看到付勋州这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她没有半点怜悯。
“后悔?”周又菱轻叹一口气,“你后悔什么?”
她笑着说:“我是不是在听一个笑话?你说你后悔离婚?你有什么可后悔的呢?你爱过我吗?你关心过我吗?你在乎过我吗?哦,你后悔离婚,是不是觉得,你少了一个给你做饭的厨娘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给你介绍一个五星级厨师,对方的厨艺肯定比我优秀百倍。”
付勋州几乎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周又菱。她伶牙俐齿,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这和他印象里那个笑不露齿,温雅含蓄的周又菱完全不一样。
她让他哑口无言,也让他百口莫辩。
可付勋州依稀之间又记得,年幼时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儿就是这样的。她天不怕地不怕,爬到树上捉了一只足足有手指粗的虫子,兴冲冲地跟他说这是竹虫,还说竹虫油炸着吃最是美味。
到底是她变了。
还是他根本就不认识她?
不远处,坐在车上的柏令雪和聪诗看着药店门口的这两个人。
柏令雪着急地抓着车门,跺着脚:“我要不要下去啊?他们这是干什么?在说什么啊?”
聪诗也很迷茫,但按照她常年混迹酒吧习惯性的推断:“可以确定的是,付勋州应该不会动手。只要不动手就万事大吉。”
柏令雪忍不住白了聪诗一眼:“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聪诗一脸无辜:“难道不是吗?”
面对眼前的状况,柏令雪也有些纠结要不要上去。虽然她作为闺蜜不想周又菱再和付勋州有什么接触,但感情的事情毕竟她又是旁观者插不上手。
不过,还不等柏令雪纠结太久,周又菱已经大步走来。
被周又菱带上车的还有一阵冷肃的气氛。
一时之间,车内都没有人敢说话。
聪诗别看像个男孩大大咧咧的样子,但遇到事还是习惯性朝柏令雪挤眉弄眼。柏令雪也没辙,又朝聪诗努了努嘴。
小时候,柏令雪和聪诗是周又菱的跟班,做坏事带头的人都是周又菱。周又菱讲义气又爱揽责任,从不怕惹事。
可长大以后,嫁入付家的周又菱反倒成了最怕惹事的那个人。
有些东西,骨子里是改变不了的。
家庭出身造就了周又菱的性格,即便她收敛性格,但仍有那股无法掩盖的气场。
过了好一会儿,柏令雪忍不住问周又菱:“那个,你还好吧?”
周又菱看着倒退的车窗外,淡淡道:“我很好。”
*
离婚的第一个晚上,周又菱在柏令雪和聪诗的建议下去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