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霸道得很,他不要,小手小脚地还非得给他披上。
慕渊先前动了恻隐之心,将他收留在家,这些天下来,倒也是慢慢将紫芙当成了家人看待。
所以紫芙的给予,他不可能拒绝地彻底。
至于旁人……即便是杜蘅这样的好友,贵重之物也是不可收的。
紫芙这里,慕渊原先也是拒绝的,可紫芙态度那么强硬,二话不说就给他披上了。让他之后的话,也不好再说出口。
虽是蛮横无理了些,慕渊却不讨厌,只觉得是在面对亲人、家人的好心好意时而产生的温暖。
母亲离世得早,记忆里早已模糊不清,父亲对自己又格外严厉,有这么个贴心的弟弟,第一次让他体验到了脉脉温情。
慕渊掀了掀眼皮,瞧着小家伙凑近自己,睁着乌溜溜的眼睛,视线落在他手里的书卷上,不多时又慢慢阖上,显然困得不行。
小身子一歪,就这么靠在自己的臂膊上,晶莹雪花落了几片在白嫩脸颊处,慕渊伸手轻轻拂抹而去。
指腹下温热又柔软的触觉,让慕渊手指一顿。
忍住掐几下的冲动,慕渊收回手,捏了捏指腹。
小家伙的脸,跟嫩豆腐一样,想来便知娇生惯养长大的,没有受过什么苦。
将身上盖着的大氅扯下来,横着披在自己和紫芙的身前,慕渊便继续看起书来。
小雪稀稀落落下了些,不久又停了。
杜蘅瞧着远处两人莫名和谐的画面,伸手抚了抚下颔,接着眉眼便不怀好意地上挑了两下,唇角缓缓勾起。
回身进去,迅速伏案写了封信,收好准备命人寄回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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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芙睡醒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大氅罩住,躺在屋内。
见紫芙醒了,杜蘅就将手中的书放下,迅速走过去。
桃花眼漾着莫名的光,打算诈他一诈,拖长了声音叫他,“紫……芙?”
“嗯?”
“上将军是你什么人?”
仿佛不经意的一问,让紫芙扒拉下大氅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后故作无事地抬眸问他,“上将军?什么上将军?”
杜蘅将她刚刚的动作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了然,脸上依旧笑意盈盈,“紫这个姓在大盛王朝极为少见,我还以为你与上将军会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紫芙摇头,“途中遭遇山匪,许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做戏,得做全套。
紫芙没了记忆,这个倒是杜蘅没有想到的。
可转念一想,刚刚他提及上将军时,紫芙的异样却是做不得假。
一个人可以说谎话,但许多动作却是下意识而为。
话语和行为,杜蘅更倾向于后者。
倘若他的猜测是真的,姓紫,又与上将军有关,这般年纪,似乎只有……上将军府唯一的嫡小姐?
真是这样的话,这般尊贵的身份,去接近亦回,又有什么目的?
不知自己的猜测究竟是真是假,杜蘅也稍稍按下心思。
脸上笑容愈深,落在紫芙眼里,就像一只正在等着看戏的老狐狸。
紫芙心里一抖,差点没顶住杜蘅那高深莫测的调笑眸光。
原剧情里能在首富基础上,发扬整个杜家家业,果然不仅仅是个二傻子。
明白这人已经在怀疑自己,但紫芙依旧决定装傻到底。
等他的经商事业有自己参与,且是其中重要的一环。到时候即便杜蘅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就不信,他能这么随意把自己给抖落出来。
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反而会交恶一个上将军家的嫡小姐。
想清楚之后,紫芙也不担心了。
目光十分坦然地问他:“大人呢?”
“亦回去夫子那了。”
说着,杜蘅回身,用置于案上的紫砂壶给自己砌了杯茶,悠悠喝完。
又给紫芙倒了杯,走过去递给她。
紫芙也没跟他客气,接过来的时候,又听他问:“你怎么总爱叫亦回大人?”
“大人救了我,是我的恩人。”
“这么说,你是留下报恩的?”
紫芙:“……”
她总觉得这人在变着法儿地想套她的话。
以免多说多错,紫芙适时保持沉默。
杜蘅却没停下来,一个问题接一个地问——
“也不对,若是报恩,那赚来的一百两就足以抵清恩情。”
“看你和亦回的衣着打扮,亦回还和夫子说让你来书院做打扫,想来那一百两是没有拿出来的。救命之恩,看着恩人受冻,连银钱都舍不得拿出来?”
“让我想想……”
杜蘅扬着唇,伸出手指稍稍摩挲下颔,“你说亦回是你的恩人,而你身无分文,又无落脚处。说自己没了记忆,更断了回家的后路。所以如果银钱的话……就可以有充足理由留在亦回家了,你说我说的可对?”
紫芙:“……”
叭叭叭,叭叭叭,她真想把他的嘴用胶布粘上。
杜蘅见她不说话,又故作轻描淡写地睨她一眼,轻佻声线慢悠悠地调侃道:“留在亦回家,紫家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