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一章 黑白颠倒
要知道此处假山极为偏僻,有条小路通往此处,但因为平常无人过来,以致于路上布满了青苔。
这样僻静的地方,沐锦儿到此处更衣以避人耳目,再加上沐锦儿对金府之内是了若指掌,找到此处并不算稀奇;那刚入府没有几天的柔姨娘,又到此处来做什么呢,她有什么需要避人耳目的?
相比起锦儿找到此处的轻而易举,柔姨娘能找到此处想必是很用了些心思:就更为可疑了。
太夫人越想越感觉柔儿不简单,越想越感觉柔儿来此处也不会有好事儿;她便又抬头向四周看去,当看到若隐若现的高墙时,她的眉头又皱了皱。
今天她是为了整治沐锦儿,先把柔儿的事情压下:并不是不问,而是要问清楚沐锦儿的事情之后,马上就要让柔儿说个清楚——拖延不得。
她心中有了主意收回目光淡淡的道:“锦儿,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她并没有直接让人去取假山中的东西,反而在此时问了锦儿。
倒底是相处过多年的人,太夫人总在沐锦儿就要离开金府的时候,或是不能翻身之时,忍不住会心软一分:她这是给锦儿的分辩的机会,也是给锦儿认错的机会。
她还有一层模糊的希望,就算希望锦儿离开,她也不希望锦儿是柔姨娘口中的那种人。
锦儿看看柔儿:“太夫人做主吧。”她什么也没有说,一句话就把太夫人打发了。
太夫人心头又生出一分的恼怒来,便直接吩咐:“来人,去洞中把东西取出来。”
自有太夫人的心腹进入假山洞中,不多时人便出来却是两手空空:“太夫人,里面什么也没有。”
柔姨娘闻言并没有惊慌,只是看着锦儿眼角挑起仿佛是在微笑:你就是藏到了你的房里,如今也会被人找出来的。
锦儿神色不变,面对柔儿似笑非笑的模样,她就像是在看一出她很没有兴趣的戏般,就差打哈欠了。
衣服不见了。
实际上锦儿也很奇怪,她也不弄明白衣裙弄到哪里去了;但是刚刚银花给她打的眼色她却收到了,虽然不是很明白她想说什么,但是想来不是坏事。
锦儿本来是想来个抵死不认的:那些留在假山洞中的衣裙上可有什么能证实是自己之物?想来想去她眯起眼睛来,就来个不相认谁还能把她怎么的?
那并不能叫做是铁证,除非是昨天晚上她回来穿着一身黑衣时,被柔姨娘当场叫破才能算是铁证。
但是此时却比死不相认要好上太多太多了,因为太夫人已经生疑,且还是和名节两个字相关的,就算她死不认太夫人也不会放过她,此事会一直查下去的。
到时候金敬一知道了,应该会猜出自己昨天晚上离开去做什么,但是就算有他在,只怕太夫人也不是那么轻易放手的。
倒是现在这样很好,柔儿所谓的物证不见了;至于人证珠花——锦儿看过去,珠花低着头身子颤个不停,不清楚这个丫头会说出些什么来。
是童氏的人不假,但是银花能相助她已经很意外:她其实并没有对两个丫头有半点的好处,对童氏也放到脑后,都不曾去探望过那个可怜的妇人。
还能指望着珠花这个丫头依然相助自己不成?
锦儿认为凡事还是靠自己最为可靠,因此她在思量着珠花开口后她要如何应对;此事衣裙不见了,再加上柔儿居然晚上到如此僻静地方来的可疑,太夫人应该不能拿她如何了。
当然,她也在思索衣裙哪里去了,找不到那始终会是块心病。
太夫人没有等蝶舞,也没有要回去的样子:这个地方很阴凉,在此时在此地倒比屋里要舒服很多。
她抬头看向珠花:“珠花是吧?嗯,我记得你,原来是伺候童氏的人。说吧,昨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她没有看柔儿,也没有再看假山一眼,显然也认为是锦儿把衣裙取走了。
珠花一步一步蹭到中间的地方,然后她头也不抬就跪倒在地上,却没有开口说话,就直挺挺的跪着。
要不是她身子有些颤拌,几乎让人当她是个石头人了。
太夫人皱起眉头来:“我问你话呢,你昨天晚上看到了什么?不用怕,也不用担心,你只管大胆说出来,一切自有我为你做主。”
珠花伏在地上声音带着哭音:“太夫人真得能为婢子做主?婢子实在是不敢说得,如果太夫人不为婢子做主,婢子说了说了只怕……”
太夫人看一眼锦儿:“珠花你不用怕,在金家我这个太夫人说话还是管用的,在金家有我在谁也不能拿你如何。”
珠花终于用胳膊撑起了上身来,却还是抖个不停;她抬头好像要看看柔姨娘,却在将要抬起头时又把头低了下去。
就在此时,蝶舞等人回来了,她在太夫人身边轻轻的低语了几句便退到一旁。
柔姨娘有些紧张的看着太夫人的脸,发现太夫人看向自己,眼中带着三分的恼怒,她有些不好的预感:“没有、没有找到?”
太夫人哼了一声:“你真得看清楚了?”她此时感觉很不应该听信柔姨娘的话,如今没有物证为凭,她却让人去搜锦儿的屋子——此事就真得有几分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