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爷听到这句话无言以对,他能够对着锦儿和金敬一大吼,能够让两个人打不还手,只因为他是锦儿的父亲。
如果他不是锦儿的父亲,那么金敬一为什么还要尊重他,为什么还要对他客气呢?
可人又抱紧了他一点,让他的心头生出一股热流来:就是可人让他有了重新年青的感觉,就是可人让他感到自己是真得在活着,感觉到世间还有那么多的幸福——不再是单单的煎熬,每天不再是苦的。
他从不曾有这样的感觉,如今他才认为自己是活着的,从前那些日子都是白过了,都不是真正在活着。
这样的日子他不过了,把可人交给人他再和老妻再过从前的日子?不,他不能再过那样半死不活的日子,不要再过那种压得透不过气的日子。
只有可人能让他开心,只有可人能让他幸福。
他看着锦儿:“你们给我滚!”
锦儿看看父亲,对母亲伸出手去:“母亲,我们走。”她不想母亲再受气,而且母亲的身体也要好好的调养才可以。
可人,她当然不会放过,但是先让人把母亲扶上马车再说;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她反而把怒气都压下去,全身因为冷静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东西。
沐夫人摇头:“你走吧。坚儿还在这里,我要守着他,看着他成亲生子,然后我还要养孙子呢。你走吧,你父亲只是生气了,过些日子我再劝劝他。”
“可是,你父亲有些话也是对的,你不能再对坚儿动手了,知道吗?他是你唯一的弟弟,是我和你父亲唯一的依靠。”
“记得托人去找人说和,只要亲事成了,你再好好的给坚儿赔个不是,坚儿会原谅你的。”
锦儿看着母亲心头生出百般的滋味来,真想就此转身,可是幼时父母对自己的百般疼爱,每一次生病父母的夜不能眠——她真得能放下母亲不管吗?
“母亲——”她想再劝一劝。
沐夫人却摆摆手转身回房:“你走吧,我哪里也不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男人纳个妾而已,你一个女儿管得太宽了。我,也不是真得不让你父亲纳妾,只是……”
她的眼泪落下来,话再也没有说下去。
可人听着看着心花怒放啊,瞧瞧,就凭她一个人就让沐锦儿束手无策,除了生气除了伤心什么也做不了。
但,这只是开始,以后她会让沐锦儿知道什么叫做疼:打她,卖了她,哼,也不问问她可人是谁,真以为她是谈家的姑娘了,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出身,比她高贵到哪里去。
锦儿无法带走母亲,只能看着母亲进了房,握握拳回头正好对上可人一双得意的眼睛。
她看着可人眯起眼睛来:“你很得意?”
“你最好对我好一点儿,要知道你不在这里,可是你母亲还在呢。”可人看着锦儿仰起头来,抱起沐老爷的胳膊来:“老爷,夫人这是怎么教的女儿啊,居然半点不把你放在眼中。”
沐老爷完全不把可人前面的话当成一回事儿,和老妻熬了半辈子可是他却没有真正的开心过;现在老妻在他眼中就是个多余的人,所以他点了点头。
锦儿把头上的首饰都拿了下来,连手上的镯子——镯子还是谈秋音的母亲给得,昨天的事情发生的那么多,镯子都被忘掉了。
直到锦儿收拾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才发现了那只镯子,她眯了眯眼睛就把镯子也脱下来,连同所有的首饰放到一起。
回身她伸手就把可人手里的手帕就夺了过来,把首饰包起来就塞进了可人的怀里,也不说话回头就走。
可人呆了呆笑起来:“沐锦儿,这就对了,以后就要知道孝敬我,我可是老爷的姨娘,孝敬我就是孝敬老爷了。”
金敬一眼睛眨眨,也不说话跟上锦儿就走:如此更让可人得意,因为无人能拿她如何,沐老爷简直就是最好的挡箭牌啊。
沐老爷看着锦儿的身影,他气是气,心疼也是心疼,但是看着女儿真得走了,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来看他:他心里还是痛了一下的。
只是身边的可人让他硬起心肠来,没有唤锦儿。
可人顾不得沐老爷,摸着手里的一堆东西了正乐呢,锦儿忽然停下了脚步,惊讶了叫了一声:“我的头面首饰呢?那可都是金家的东西,半点也丢不得呢。”
七儿闻言大惊失色:“夫人,不是我,不是我,您可以去搜婢子的东西,婢子不敢手脚不净。”
金敬一没有开口,立在一旁看着锦儿主仆,只是给高氏等人一个眼色:让她们要瞅准时机,应该做什么的时候不要拖泥带水的。
锦儿连忙拉起七儿来:“那会是谁,也不可能是莲香,那还能是谁?”
“可人,一定是可人!”七儿的声音又尖又细:“除了婢子和莲香姨娘外,夫人房里便只有可人了,定是她,肯定是她。”
锦儿此时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父亲和可人。
沐老爷怒:“分明是你把东西塞给可人的。”他说着话把可人护到身后,盯着锦儿:“你敢动可人一分,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锦儿看也不看父亲:“可人,你要给我说一说,东西是不是你拿走了?要知道偷盗可是要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