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上的仆从们,不管是谈家的还是金家的,听到锦儿的话都吸了口凉气:如果换作是他们开罪了锦儿话会如何?
每一个人在心中生出来的念头都是,少招惹这位沐夫人,除非是活腻了;因为谈家都不能拿捏住她,就凭她们这些仆从,真得只有送死的份儿了。
锦儿并不说话,取了谈夫人给她的茶喝得一口一口津津有味。
谈秋音看着她喝茶,却想把那杯茶打翻在地:就是她的父亲也不曾让母亲斟茶认过错啊。
金敬一此时抬头看了一眼锦儿,复杂的目光在锦儿的身上绕了一圈:这个时候的锦儿是陌生的,陌生的让他感觉那就是另外一个,绝对不是他的锦儿。
如果是他的锦儿,早早就让此事结束,绝不可能把谈家母女捏在掌心里揉搓:锦儿强大的好像并不需要一个男人来保护。
他的心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因为锦儿的陌生,还是因为他发现锦儿的强硬与半点的不退让。
谈夫人看锦儿的样子不得不站起来,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和沐坚的那门亲事,我想并不是很适合;我们会退亲的,到时候还要请沐夫人代为解释一二。”
锦儿看着谈夫人眯眼睛来:“空口无凭啊。”
“王爷驾前,岂敢胡言乱语。”谈夫人的火气差一点失控:“沐夫人不必担心。”
锦儿这才点点头:“七儿,还不把茶送上来,你们秋音夫人可跪了不短的时间了,娇生娇养的大家姑娘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
谈秋音总算明白过来,原来锦儿是为了她弟弟的亲事,最终她们母女的算计都落空了。
她恨得死死的攥了攥拳头:她想打人。但是,她很清楚拳头并不能为她报仇,所以此时此刻她只能忍。
这也是她母亲的要求,说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忍;学会了这个字,以后她便不会再吃如此大的亏。
七儿再次把茶送上来,谈秋音就算是再恨也不敢让茶水再倾倒出来:“请夫人喝茶,原谅秋音年少无知。”
锦儿看着她:“我的手没有那么长。”
谈秋音的眼睛再次喷出火来,但是和锦儿对视过她还是低下头,双手把茶高高举过了头顶!
她,从来就没有受过如此的折辱。
锦儿缓缓的伸出手去,手指搭上茶盏才顿了顿:“秋音,你当真知道错了?”
谈秋音闻言差一点点就跃起,把一杯茶全倒在锦儿的脸上,但是母亲的轻咳让她的脑子清醒不少:“是。”
锦儿又把手收了回来:“如果,再有下一次呢?”因为她很清楚谈秋音不可能收手,她的母亲也不可能收手;现在她和谈秋音及谈家已经是死仇。
就算谈秋音不会收手,就算谈秋音不一定能让她再捉到把柄,但是多问一句又不会少块肉。
谈秋音看着锦儿:“不会再有下一次。”她说完后再重复一次:“我发誓,再不会有下一次,以我腹中的胎儿为誓。”
她的誓言把锦儿吓了一跳,想不到谈秋音会发下毒誓,如此一来锦儿还真得无法再问下去,便点点头:“我信你这一次。”
话音一落她把茶接了过来,谈秋音已经有些酸的双臂垂落到地上,然后她就伏在地上:应该是在哭,但是却没有声音。
锦儿喝了一口茶:“七儿,扶起你们秋音夫人来,有身子的人怎么能伏在地上呢,地气属阴有喜之人可受不得。”
七儿过去扶起谈秋音来,谈秋音也没有挣扎顺势起身,然后她看一眼金敬一,接下来便身子一软踉跄几步就扑进了金敬一的怀中。
这下子谈秋音再也忍不住,伏在金敬一的怀中哭了起来,低低的抽泣声就好像是细细的线,把金敬一缠了起来。
金敬一轻轻叹口气:“知不知错的放到一旁,秋音,我来问你一句话,你要好好的想清楚。”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谈夫人,深深的一眼。
谈秋音哪里能止住哭泣,却还是过了一会儿示意金敬一开口。
此时此地金敬一也不能再责怪她了,所以她并没有担心金敬一的话对她不利。
锦儿的目光闪了闪,摆手让厅上所有的仆从们都退出去:谈府的人都乖乖的听话退出去了,因为在厅上就是在活受罪啊。
主人家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多了绝对不是好事儿,如果还是主人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那就是霉运罩头不可能再有好日子。
金敬一看看镇南王,很不想当着王爷的面处置家里的事情,但是冷面王的古怪脾气谁也惹不起:如果他不高兴了,就能让你金家天天不得安生。
所以他叹口气后还是开了口——最近他发现自己就要变老了,因为叹气叹得越来越多:“秋音,你要不要回去?我是说,回去谈府。”
他说完这句话咳了两声:“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做为一个男人,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孩子,我会接回来的。”
并不是金敬一不是东西,在谈秋音认了错后还要赶她离开,而是他看得很清楚:锦儿和秋音不可能平和相处,已经结下了死仇,两人都留在金府之中对她们而言绝非好事。
尤其是谈秋音有身孕,如此天天着急上火对她的身子不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