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笛的声音叫得很响,金敬一仿佛是受惊回过头:“你说什么?”
舞笛悲声道:“夫人动了胎气,”她的泪水已经流满一脸:“婢子是六神无主,不知道如何是好,老爷你来了正好。”
金敬一眯起眼睛来看着她:“你是说,你们夫人在院子里动了胎气?”
“是婢子们的错,夫人没有留神一脚滑倒在地,婢子罪该万死。”舞笛说着话跪在地上叩起头来:“老爷,您……”
金敬一抬脚就踢到了舞笛的身上,使舞笛在地上滑出去了好几步远,但是他犹不解气:“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这种丫头要来何用,打,狠狠的打。”
舞笛没有料到金敬一会踢她,因为在她跟着谈秋音到金府后,从来没有看到金敬一会动手打人。
但是今天金敬一却踢了她,踢的很重正中心口,差点让她背过气去。
随着金敬一的话,门外的人如狼似虎的扑进来,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多看金敬一,上来就捉起她舞笛的胳膊来。
做为陪嫁的丫头,她身份不同于金府的丫头们,就算都是一等丫头,她在金敬一这里也更有体面:因为她不能算是金府的人,只是谈秋音的人。
可是今天金府之再无一人把她高眼一眼,拉了她就走,当真是一副要把她活活打死的模样。
金敬一犹不解恨般嘿了一声,然后门外就传来了打人的沉闷声响;他这才转身向里屋走去,却和急急赶出来的谈秋音差点撞在一起。
看到谈秋音金敬一并没有意外,只是看着她平平的道:“你不是动了胎气吗?”
一句话就让谈秋音明白过来,舞笛就是金敬一打给她听得,就是打给她看得;就算今天她跪在金敬一的面前,也无法保住舞笛。
谈秋音后退一步,脸色有点泛白:“老爷,和舞笛无关。”她身边的人本来就不算多了,因为送出去的太多,所以舞笛她是真得要留下来才成。
再说,那也是她的体面;如果今天舞笛真得被活活打杀,那她谈秋音在府中就真得要背上一个害人的罪名,且低了沐锦儿一头。
女人家的地位,永远和男人系在一起,你得宠府里的人就会人人笑脸相迎;没有办法,人都是如此实际的。
金敬一走到主位坐下:“哦,那和谁有关?”
谈秋音走过去:“就算是我的错,可以放过舞笛了吗?沐锦儿就如此让你心疼嘛,你如此动怒,不知道沐锦儿是伤了胳膊还是伤了腿!”
“我们这些人加一起还抵不过她一根小手指,是不是?!”她真得想不到金敬一会怒到如此程度——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她的丈夫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而来问罪,而且没有给她半句辩白的机会,就已经认定全是她的错。
真得是让她忍无可忍:太不公平了,也太过份了,她谈秋音也是金敬一的妻,她谈秋音为了金敬一付出多少?
金敬一看着她:“你幸好有身孕。”
谈秋音气得眼珠子都红起来,怒火把她的脑子都烤得全是火气:“金敬一,你的意思是难不成还要打我?!如果我没有身孕你还要打我,就因为沐锦儿!”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你说啊!沐锦儿没有当那把剑吗,还是沐锦儿的弟弟没有买丫头,还是沐锦儿的弟弟没有在你那里拿了百两银子?”
“一个妻子拿夫家的钱物补贴娘家的日子是应该的吗?是她错了,是沐锦儿错了,我不过是把她的错处指出来而已。”
“她错了不让人说是不是?再说也不是我去教训了她,是太夫人教她规矩——我们有什么错,我们半点错也没有。”
金敬一由着她咆哮,等她说完后才平平的道:“你真得是理直气壮吗?锦儿做错了,你可以直接指出来,对我说对太夫人说都可以,哪怕你是指着锦儿的鼻子说出来,你都没有错。”
“可是你怎么做得,还用我来说吗?太夫人那里你说过半个字嘛,就好像整个事情和你无关一样,但是真得和你无关吗?”
看着谈秋音的眼睛,他一字一顿的道:“我,最恨的就是这种对自己家人用尽心计的算计。”
“还有,你在我面前几次三番的表示你待锦儿好,最终呢那不过是你的遮掩,你要的其实是今天吧?只是结果和你想要的有出入罢了。”
谈秋音紧紧的盯着他:“不要说那么多,在你的眼中沐锦儿就是无错的,她就是对的,你就说你现在想对我做什么吧。”
说着话,她扬起下巴来看着金敬一,带着傲气看着金敬一。
对与错重要吗?她和金敬一关于对错的看法都不同,她所认为的错在金敬一那里却是对的,那她还要和金敬一说什么;反正,金敬一只是来为沐锦儿出口气的。
可是,金敬一能把她如何,就算没有腹中的孩子,金敬一能把她如何?她可是谈家的女儿!
金敬一看向桌上自己的手,看着灯光在桌上投下的他的影子:那影子都在不安的左右摇晃着。
“我以为你会知道错的。”他说完忽然站起来,一把抓住谈秋音的衣领,瞪着她的双眼冷冷的道:“你,要向锦儿赔礼道歉!”
金敬一是伤心的,也是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