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敬一问完后,目光扫过姨娘们后,又扫向一众仆妇们;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再有哪一个抬起头来。
黄氏不敢再逞强,垂下头带着应了一声:“老爷教训的是。”她服的人是金敬一不是沐锦儿。
永远都是如此。
她是金敬一的妾侍,而且还是太夫人身边的人,她是不会真正的臣服于锦儿,或者是谈秋音的脚下。
因为孝字,她就另外一个道理而言,谈秋音和锦儿不管谁为妻都不能太过为难她,不然不只是不能容人的罪名儿:她可是伺候过太夫人,替金敬一及其妻尽孝的人。
金敬一闻言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因为她是伺候过母亲的人,他也就没有发落黄氏;但是,他以后是不会再去黄氏的房里。
其实就算锦儿没有回府的时候,他也不是一个好色之人,平生所愿就是得一知己共度一生。
但是妾侍纳了就是纳了,就算锦儿回来了,他还没有想过要把妾侍都赶出府去,或者是送到寺庙里去。
他有极大的可能一年也难得再去妾侍房里了,但是他做为一个男人来说并不想把这些姨娘当成物品来处置。
是去是留还要看看姨娘们的意思,但是眼下他可没有这个心思,因为谈秋音和锦儿的事情还没有料理清楚。
更有锦儿被害之事没有查清楚:不是问一句姨娘们就一下子打发了,总要给她们安排好,不想日后听说哪一个的日子过得辛苦。
倒底是跟过他,不想因为做过他的妾侍而让这些女人就苦一辈子;所以这是一件大事,定要和锦儿好好的商量,再好好的安排才可以。
但是黄氏很有可能是要留下来得,因为她是侍候母亲的人,也因为这个就算他心中没有此人,总也要去黄氏房里的。
现在嘛,不管黄氏将来如何,他都不会再去黄氏房里;因为此人不把锦儿当成主子来看,那就是不把他当成主子来看。
在他金敬一的眼中,他和锦儿是夫妻一体的;敬他就要敬他的妻子,就这么简单,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今天叫你们来,”外面的风雨就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大作,风声大雨声更大,因此金敬一的声音扬了起来,免得廊下的人听不清楚:“就是为了让你们给夫人见个礼。”
他回过头来看向锦儿,眼中的所有不快就消失了,目光温柔起来声音也温和起来:“沐氏锦儿,是我的结妻之妻,大姑娘和大少爷的生身之母。”
“五年之前因为奸人所害而不能归家,千辛万苦之后老天相佑,你们夫人才能历尽九生一死回到府中。”
他说到这里对着门外拱手:“我要谢谢老天的保佑,让我们夫妻有再次重聚之时。”
说到这里,金敬一撩衣跪倒在地上,对着外面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行完礼后,金敬一站起来后又道:“自从沐氏遇难后,母亲日日焚香才能感动老天,儿子无以言谢。”他对着太夫人再跪下,又是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屋里屋外已经寂静无声,除了风声就是雨声。
就算是雨溅进廊下打湿了一些仆妇的衣裙,她们也没有动一动:所有的人都被金敬一惊呆了。
她们认为今天只是过来给锦儿叩个头的,既然过来当然知道是金敬一的话,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她们也知道老爷对沐夫人的看重。
但,眼下老爷所为只是看重吗?
那一句发妻人人都听得清楚,那不只是一份认同,那同样是一份感情;诸多的媳妇子们忽然都想起了自己家的男人,如果换作是他的话自己归来他可否还记得当年的结发之情?
高氏的眼睛湿润了,她却没有去拭泪水,就当作那是雨水吧:她还记得当年金敬一迎娶沐锦儿时的情景,那红红的灯笼啊——。
太夫人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心中生出三分的恼意来,可是看到儿子跪倒在自己脚下,听着儿子所说的短短一句话,知子莫若母啊,她的心酸了软了。
她的眼圈也微红,想起了自己五年来在佛前为锦儿诵的经文,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五年来天天不忘为锦儿在佛前祈福。
那些锦儿在自己跟前尽孝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浮现出来:她的心依然还是肉做得,岂能会真得硬如石头?
她长长的叹口气,不打算再阻拦儿子了,也算是给锦儿一个交待吧:倒底是做过她金家的媳妇。
金敬一的话不多,但是他要说的话尽在不言中,相信母亲听得懂。
再起身后他再次撩衣跪下:“母亲,锦儿五年来受尽苦难,因为挂念府中的我们所以拼死才能挣扎回来,但也是母亲的诚心感动佛祖相佑所致。”
“儿子代锦儿叩谢母亲。”他说着话再次叩了三次头,声声都压过了那风雨之声。
锦儿听到此处眼中已经全是泪,她并不知道金敬一会如此做,只是以为让全府上下的人见见她而已。
她站起身来跪在金敬一身边,对着太夫人诚诚恳恳的道:“五年来让婆母担心,五年来不能在婆母跟前尽孝,金沐氏锦儿给婆母叩头了。”
话说完她伏地以头触地,如同金敬一结结实实的叩了三个头;她叩完头看向太夫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