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出去后,锦儿起身看了看,先向东边的门走去:应该是卧房吧,她想去看看妆盒。
进去后是分里外两间,外间是个碧纱橱,里面是正经的卧房,里面的东西都有些旧了,但是都很干净。
过去摸了摸帐子和被褥,都极为干燥;金敬一是真得上心,并不是只做了表面的打扫功夫。
他说他在等自己的发妻归来,显然并不是违心的话;被褥经常晾晒的话,是真得在等妻子归来,也真得是相信妻子会回来的。
泪水落在了被子上,很快就消失不见。
锦儿用衣袖拭了拭泪,忽然笑着摇摇头:“你看到又要骂我了吧,就是这么不长记性,唉。”
她取出帕子来在眼周轻轻一沾,然后坐到妆台前;铜镜中的人有点模糊,所以让那唇边的一丝笑带上了三分的伤心。
打开妆台上的妆盒,拿出来看到上面并排放着三支簪,而下面放了五朵珠花;另外一边的盒子里打开,胭脂水粉都是新的。
不过在盒子旁边有几个小盒子,不用打开也知道那是脂脂水粉:是五年前锦儿所用得东西。
金敬一把旧东西留了下来,是想有个念想吧?还是让人备了新的,只是想着妻子万一归来,不至于没有能用得东西。
一个男人在这样的琐事上如此的细心,只能说他是极用了心在这些东西的女主人身上。
锦儿看着这些东西,手一个一个抚摸过去,最终她合上眼睛轻轻的道:“对不起了。”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莲香扬声:“夫人,有客到。”
锦儿连忙把妆盒复原,然后收拾一下自己,才从容的挑帘走出来:“是谁?我们刚刚回来,怎么会有客人?”
“真得是你?!”厅里立着一个人,明眸皓齿好一个美人儿。
锦儿看着她:“有事儿?”她没有问你是谁。
美人儿再次打量了她一番:“你真得回来了!”然后咳一声好似在掩饰失态:“不要说现在金家太夫人还没有承认你的身份,就算你是金府的夫人见到我这个县主也应该行个礼。”
锦儿还真得是从善如流:“县主。”
美人儿却更惊疑了:“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是失了魂不成?”再次打量一番锦儿:“就是那个沐锦儿没有错,哈,在外面吃苦所以改了性子?”
锦儿淡淡的看着她:“如果没有事情就不奉陪了,我还有事情要出去。”
美人儿哼一声:“五年了。”她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好似感概可是语气里没有半点的感概味道。
莲香看向锦儿,锦儿却瞪她一眼:“看我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去做什么;我并不认识她。”
莲香无奈的很:“她好像是认识夫人的。”
锦儿眼皮都不抬:“那是她的事情。因此我要知道她是谁,嗯,如果能知道是敌是友的话最好,你明白了?”
莲香点头再次出去,可是不等锦儿在卧房坐下,那边莲香又奔了进来:“那个谁来了,就是另外一个金夫人。”
锦儿抬起头来:“她?”真得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谈秋音会这么快来找自己。
莲香有点紧张的盯着锦儿,手心里面都出了些汗:她也没有料到另外一个金夫人会打到门上来。
锦儿见到她的样子心中一动,招手叫她过来弯下腰,在她耳边道:“你现在知道了,大宅院里的荣华富贵只是看着好,有人想要你的小命,那是很简单的。”
“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丫头。”她看一眼锦儿:“我会护着你,但是你也要知道什么叫做忠;不然的话,你懂得。”
她说完后站起来走到厅里,在主位上坐下来,见门外还没有动静,心里叹一声谈秋音真是好耐性:“还不请谈夫人进来?”
锦儿的声音不高也不低,相信如果谈秋音就在门外的话,肯定能听得到。
莲香这才点头答应着,走过去把帘子打起,门外果然立着谈秋音和她的丫头弄琴;莲香屈了屈膝:“您请。”
她没有唤谈秋音为夫人,因为她是锦儿的丫头,在她的心目中是金家夫人的人自然是自家的主子。
谈秋音迈步进来没有理会莲香,欠身施礼:“沐夫人,妾身来得冒然,还望勿怪。”她身后的丫头弄琴盯了一眼莲香。
锦儿站起来欠身还礼:“谈夫人客气了。请坐。”她待谈秋音很客气,因为来者是客。
谈秋音没有半点客气,没有坐到客位上反而坐到锦儿桌子旁的另位一张首位上:锦儿坐得是左边,她坐得是右边。
“沐夫人不必同我客气,你远来是客倒是不要太过拘束才对。”她开口更是把主人点明出来。
锦儿微微一笑:“主与客也不必你我二人相争——谈夫人前来必不是为了说这么两句话吧?”如果谈秋音不来的话,怎么会有主与客之争,谈秋音不至于如此的无聊。
谈秋音回以一笑:“夫人果然是玲珑心肝。”她看一眼身后的弄琴并没有说话;弄琴对着自家主子还有锦儿各行一礼后,就退出屋子。
锦儿明白她想和自己私下说话,想也没有想就看一眼莲香;莲香现在当然知道应该是她退出去的时候,便也照样施礼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