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了,景微酌开过路口,油门当即踩了下去,车速飞快得外面一片朦胧。
坐另一边的好友接过他丢过来的手机,俊逸的眉眼拧了起来,低头默默看了看身上的安全带。
“你开那么快干嘛?”靠,这天气。
“有事。”
“到底有什么事?”对方轻叹,“我好像也没听出来是哪位美人儿,不方便透露吗?”
景微酌轻抿着唇。
副驾驶座的人隐隐看得出他心情不是多么美妙,有一种沉沉的焦虑感,好友多年,江砚顷对此新鲜非常。
这个人什么时候不是无所畏惧,深沉无比泰山压顶也不眨眼的。
“改天有空我请客,今天没空,我要去医院。”景微酌拐过弯,油门依旧死踩,但旁边的人已经淡定了,只是对他的话深感困惑,“你说什么?去医院干什么?”
话落,江砚顷联想一下,两秒,心口一咚,女朋友?住院了?
只有这样才解释得了这位三天不出现在公司,刚刚电话里温柔无奈地教训对方吹风看雪的情况。
就是……到底什么人来着。
把人送到酒店,景微酌往前再开了两分钟。
拿完手机,一秒没停地回医院,虽然雪依旧大,但速度仍然飞快。
……
卢潇砸了个手机,把外面的人引了进来。
她妈妈见她醒来,一笑,过去给她拿起手机,盖好被子。
“怎么了?今天这么早醒。”
“有点热。”卢潇躺好,呢喃,刚刚站太久了,力气用得差不多,现在一点都不想动了。
萧棋给她把被子弄好,不要盖太高。
床上的人望着碎成一道蜘蛛网的手机,问她:“唔,景微酌呢?”
萧棋坐在一边,白色的风衣披在身后,意料之中的轻笑,温柔道:“他有点事去公司了,应该很快就会来。”
卢潇颔首。
“想他了?”
卢潇苍白的脸上泛过一阵嫣红,转开脸,望着窗外没说话。
床边的人无声低笑,陪她坐了会儿后,看着她虚弱的身子,就哄她休息了。
卢潇闭上眼睛几分钟,却没睡着。
她不想睡,睡了不知道今晚会不会醒过来,没有的话就见不到他了,她很想他,不能一天没见。
余光瞥到碎了屏的手机,卢潇又默默秀眉蹙了起来,通话早就已经断了,可能是掉下去的时候她手指滑到。
可是……
想了半晌想不出怎么办,怎么自救,卢潇悲伤地蒙进被子里。
碎成一片的手机屏幕发着光,她眼睛眨了眨,半晌,又掀开。食指划过碎裂的屏幕边角,疼了一下,但她没去理,没有身上的疼万分之一。
景微酌拐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的人纤细的手指握着手机,因为生病而苍白异常的脸仿佛雪色,但因为眉头皱着,唇瓣轻咬着,脸上又好像有了一丝丝生气。
卢潇听到声音,快阖上的眼睛蓦然睁了开来。
景微酌火速走过去,把钥匙和手机放到旁边桌上,刚坐下,她马上虚弱地伸手,要抱。
他温柔万千地接过人,下一秒,看到了她抱着的屏幕不忍直视的手机。
他唇角一扯,“你干什么了?”
“我不是故意的。”卢潇马上醒了过来,悲伤地、恳切地,明哲保身,“我只是手滑。”
“躺在床上没动,能手滑到手机砸地上?”他挑眉。
卢潇噎了一下。
头顶上的男人低头,她狡辩不成耍赖地蹭进他领口,温柔微弱地喊他,“微酌……”
景微酌收紧手臂,轻叹口气,把手机从她怀里抽走丢到沙发上,捏了捏她的脸,“怎么那么不老实,这么冷的天,你什么身体你不知道吗?”
“风景那么美,我不能总躺在床上,你又不在。”
景微酌沉默了一下,心口狂风四起,“醒来那么久了,困不困?”他哑声开口,语气温柔得滴水。
卢潇没想太多,下意识地低语,声音已经轻若羽毛,“好困,你再不来我就睡着了。“
景微酌静默在那里,眉眼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泛滥过一阵心疼,随后又低头逗,“去给你拿手机了,明天要砸砸你自己的。“
卢潇迷迷糊糊中:“……”
他轻笑,亲了亲她,放她躺下,盖好被子,“睡觉了,嗯?明天再收拾你,把我手机砸了。”
卢潇一笑,咬了他一口,“我把你公司给我的报酬还给你好了,哼。”
“那你要喝西北风吗?”
“你养我啊。”
“我还从来没做过这种买卖,赔到不认识。”
“景微酌。”
他吻了上去,哄,“睡觉了,乖。”
卢潇见到人了,没撑太久,躺下没一会儿,呼吸就已经均匀了。
景微酌陪了一会儿,确认她睡安稳了,拿过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左右看了看,唇角止不住的抽了抽,打开来,上面停留在谷歌,他挑了下眉,看了看记录。
第一条,赫然是——除了投怀送抱之外,怎么和男朋友求饶求原谅。
景微酌一顿,扭头看身后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