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政府大楼后,管理人员的脚步便放缓了许多。他回过头来,像是与审神者万分熟稔的模样,连带着白鹭面具下的嘴巴也勾起谄媚的弧度,“黑狸大人,从前从没见你带过近侍刀,怎么今天……”
男人比他高上太多,于是略低了低头。就在管理人员以为他要说个缘由时,却听他“嗯”了一声,“想带就带了。”
“啊哈哈……这样啊……”管理人员干笑,接着又道:“听说您的收藏品又多了几件,恭喜啊……这振三日月也是您看上的‘原料’吗?”
“原料吗……”男人在走廊上戛然顿住了脚步,气氛一时间压抑起来。
看到狸猫面具上的眼睛,管理人员顿时冷汗直冒,脑袋一片发懵,咽了一口唾沫,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说错话了吗?
黑狸有异端的收藏癖好,早已是审神者圈子里人尽皆知的“秘密”。
他收集了以房间为单位的人体零件,那些绝美的器官,都会被他收作囊中之物。再听说他尤好折磨玩弄刀剑……如此一想,那些收藏癖的来源便明晰了。
只是,对方从未在明面上承认过,何况身后还有历史底蕴深厚的家族保护着……时之政府短时间内对他毫无办法。
尤其是……男人不承认也不否认,那个多年前曾经亲眼见过本丸悲惨景象的审神者也在一次意外中死去,彻底没有了人证。
现在,为了保护各个本丸的私密性,时之政府极少突击检查;更别说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结交过同伴,又将自己的本丸封印起来,没有一丝漏洞可钻。
管理人员紧张地握紧了拳头,生怕男人下一秒翻脸。
能压制住整个本丸,这么多年没有被付丧神们掀翻的……必然不是只依靠家族的草包。
却没想,男人良久的沉默像是只为了思考这句话的正确性,他点了点头,“听上去不错。”
听到这句话,管理人员连忙向三日月看去。
今日的三日月焕然一新——旧伤恢复、狩衣换新、灵力充足。连脸上的笑容也与其他三日月宗近一致,完全不像在那种本丸里生活的刀。
可能是开玩笑的吧……管理人员惶惶然地想。
“怎么,不走了?”
男人揽住三日月的腰,像是证明这是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不、不……请跟我来……”管理人员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畏惧,马上加快了脚步。
时之政府大楼与会议室之间有一段极长的走廊,等他们到达会议室时,已经有许多审神者在此等候多时了。
三日月跟着男人进入房间,本来在三三两两交谈的审神者纷纷停下了对话,向他们看了一眼,便急匆匆地起身,退散到了各个角落。在场的近侍刀们早已从各自的主人口中听到过男人的事迹,即使跟在主人身后,也不由自主地去看三日月。
在他们的印象里,三日月宗近是神性最高的刀,又是稀有太刀,怎么会被审神者如此对待?
与付丧神们想的一样,所有审神者们也在暗中打量着三日月,他们从来没见过“黑狸”带出任何一振刀剑,他们猜测,是因为本丸的刀剑被他折磨得不成样子,连门都出不了——就像上传的出阵重伤碎刀记录那样,他的本丸大抵没有几振刀了。
但现在……居然有一振三日月宗近……
恐怕是他新的猎物吧……作为稀有刀的三日月,必然不会轻易被他放弃。
会议进行了整整一天,男人全程都没有在听这些人说什么,只是散漫地、一下一下地摸着狐之助,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三日月感受得到,在场的审神者们对男人大抵都有些忌惮……不,更像是不愿与他共处一室,那些厌恶的、不解的、痛恨的眼神,面具根本无法遮挡。
……
两人回到本丸时已是傍晚,男人并没有带他回到天守阁,而是把他领到了大广间。
在此之前,三日月从未仔细打量过大广间,如今仔细一看,发现墙壁四处都有暗柜,不知储存着什么东西。
随着细微的响动,地板中间打开,升起一块白色的、类似床垫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器械与盛着各色颜料的瓶子。
审神者取出了一瓶冰镇的红酒,拔出木塞,任由葡萄的香气溢出。
“今天那人的提议不错,你觉得呢?”
男人将深红的酒液倒入透明的高脚杯,深深凝视着杯壁上的倒影。
三日月眸里含着笑意,却无一丝温度,“任凭主人做主。”
男人打开一张空白的桧扇,端详好一会儿后都下不了决定。
他像是放弃一般叹气,“算了……可以一边想一边做。”
三日月只觉身后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量,下一刻,他被男人压在身下,衣襟被扯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审神者举着杯子向下倾倒,望着冰凉的红酒在那美丽的脸上只驻留了一瞬,便流畅地向下滑落。
浓重的湿意在三日月背后扩散开来,浓郁的酒香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