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百齐山脉聚满了人,一派喜气洋洋之色,有刚刚云游到此的散修甚为不解,拉着人问道:“今日正道盟可是有什么喜事?”
“道友才来的吧,你竟然不知道今日是水月派青衣女君的真传弟子与归元山掌门楚麟的真传弟子的双修大典。”
另一人附和道:“对的,我们都是来凑热闹的,听说正道盟为了这次喜事会向外赠送一些丹药灵符,说不定我们就能抢到呢!”
正道盟每次都会在飞竹峰举行大型的活动。
此时的飞竹峰很热闹,热闹而有序。
白玉制成的大殿里面皆用红布装点着,墙上贴着巨大的“囍”字。虽是修仙界的双修大典,却带着俗世喜事的喜庆感。
各大门派的元婴长老都带着自己的弟子坐在席位上参礼。
吉时马上就到了。
柳荷也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孤零零一个人,没有带任何弟子前来。
没人来找他们师徒二人搭话,柳荷平日里行事过于乖张,在元婴修士中人缘很不好,大家对她客气也是看在她的绘符能力上,日常几乎没人愿意跟她多做攀谈。
以往这种环境下,柳荷还会对这些元婴长老冷嘲热讽一番,今日的她却格外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一名身着青衫的女子走到了她面前,女子今日难得地挽了发,甚至带了银质的发冠,看着倒比往日端庄了一些。
“柳荷,你不带顾清非来吗?”
柳荷难得被青衣女君这个问题给气笑了:“青衣,我说你这是什么心态啊?我带顾清非来,让他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嫁给别人?你也太残忍了吧。”
青衣女君:“我还以为你会带着他来捣乱。”
柳荷:“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什么人,我才会有这样的担心。”
“分明是在胡说八道!别污蔑我了!”
“行,最好是我在污蔑你。”
吉时很快就到了,都说修真者远离俗世、不染凡尘,但修真界很多礼仪都是根据俗世而来,也算是图个喜庆,有个噱头。
在众人的目光下,身着红色嫁衣,头戴凤冠的少女和穿着红衣的男子在乐曲中一步步走入大堂。
李观妙想起了三日之前发生的事。
青衣女君竟然要逼着她修炼那种断情绝爱的心法。
此法没有真正的名字,作用却无比霸道,几乎可以吞噬掉人心底所有的情感,一点点的泯灭属于人的那一部分。
青衣女君掌心的光芒侵入她识海的那一瞬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底的某些东西在飞快流逝,但是很快,她丹田里那枚银色小丸就爆发出了一道银光,将青衣女君的力量全部融化了。
系统救了她,甚至没被青衣女君发现。
事后李观妙感觉到了一阵心惊,她没想到青衣女君竟然会偏执到那种地步,逼着她断情绝爱,要是没有系统的话,她岂不是真的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了吗?然后当一个修炼机器?一步步走上预设的人生道路?
她不想,也不愿意。青衣女君是她师父,从小照顾她、教导她,给她提供修炼资源,她的人生可以说都是青衣女君给塑造的。所以一直以来,不管青衣女君对她有什么要求,她都尽量做到,尽量去完成。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没办法再容忍了,她可以为了亲近之人心甘情愿去做不喜欢做的事,但这不代表她能接受被人从灵魂上抹杀自主意识。
真要是走到那一步了,她还会是她吗?
这一刻,李观妙也想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问题,长年来一直修炼着这种心法的青衣女君真的还是她吗?她会不会早已被这种东西慢慢地改造成了另一个人,那原本的那个她又在哪里?是一直沉睡在那具身体里还是早已死去。
就像是前世所说的“人格分裂”,那个有血有肉人格已经彻底死去,只剩下这个冷漠的外表面对这个世界。
李观妙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跟在叶茶身后往前走着。这种事情叶茶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他和李观妙定下的契约都还在,即使结为双修道侣,他们依旧各过各的日子,绝对不会互相干扰。
双修大典最主要的仪式便是结下血契,以自身精血为引,天地作证,结为道侣。
大殿中间立着一块玉石碑,那是姻缘石,结为道侣的两人会将精血滴在上面。
柳荷坐在席位上,一边看着,一边用手敲着桌子,不知在想什么,没人看见,她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正将一张黄色符箓攥紧。
就在身着红衣的少女和青年准备调动精血开始进行仪式时,柳荷指尖的那张黄符自燃了起来。
幽蓝的火焰被她的袖子完全遮住了,无人注意到。
在黄符化为灰烬的那一刻,整座飞竹峰像发生地震了一般,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结为双修道侣的仪式被打断了。
李观妙和叶茶都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
参礼的元婴修士都是老油条,一见这场景,立马将护体灵光放了出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四周。
柳荷也混在里面浑水摸鱼。
青衣女君和楚麟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徒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