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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纪曜礼瞧着他眼珠子转来转去,定是又在瞎想些有的没的。
林生听了猛摇头, 同时脚步往后安全通道的门那退, “我……我去拍戏了。”
“等等。”
林生的脚下一个趔趄, 苦逼兮兮地回头, 您还有何指教。
纪曜礼忽然问道:“那天在酒店,你说你除了跳舞,唱歌也还不错吧?”
林生有些拿不准他要干什么,只好实话实说, “其实……不太行的嘿嘿, 我当时就那么一说。”
纪曜礼没有深究, “能唱就行。”他帮林生拉开门, “去吧。”
走廊里都是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林生很快就窜到了房间内, 被拿着本子的罗茗拦住。
罗茗打量着他的神色, 忍不住赞道:“妙啊, 化妆师今天得加鸡腿, 瞧这精神不振的样子,特别符合新夏这场戏的心境。”
林生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可不是,纪化妆师出马,一个顶俩。
主演配角到位,正式开拍—
新夏步伐沉重地走出电梯门, 迎接他的再也不是家里欢快摇尾巴的小狗, 而是门口笼着袖子站着的亲戚们, 神情悲痛,好几个还在擦拭眼睛。
看到他提着行李箱出现,脆弱的小姑甚至低声抽泣起来。
新夏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电话里听到新漪噩耗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哪个混账在跟他开玩笑,把对方痛斥了一顿后,他也没能接受这个现实。
但此时逼着他不得不信。
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样重,根本就抬不起来,甚至想撒腿就跑。
林生经历过至亲的离世,还是两次,虽说多年过去,但他只要想起那段黑暗的过去,心还是会像有根针一样在刺他,刺得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他很少想过去的事,尽力做到忘记,只顾着眼前,会开心许多。
此时新夏的姑爹围了过来,气愤那个叫瞿阳的主播路过时没有施救,让新漪丢了性命,其他邻里街坊七嘴八舌地附和,新夏的表情无波无澜,仿佛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我想先看看她。”
……
林生有些恍惚,此情此景和当年的记忆有些重合,当时他正在读小学三年级,有一天放学,妈妈并没有来接他,而是舅舅接的。
一路上舅舅都在对他叹气,说他爸爸去世了,舅舅带他去见见爸爸。
虽然年幼,但他听别人说过,去世就是永远的离开他了,他不信。爸爸昨晚还帮他挤了牙膏,和他道过晚安的。
舅舅一直自言自语,说爸爸公司的投资人出了事蹲进了监狱,公司的资金链断了,爸爸一直在找新的投资方,但都失败了,心灰意冷喝了不少酒,酒驾回家的路上撞到了桥墩上,车毁人亡。
这是人祸,还是自己造成的,该怨谁?
林生被带回家的时候,亲戚边哭边骂爸爸,说他糊涂,就这样丢下母子二人走了。
妈妈躺在床上,发现他回来后,猛地将他抱在怀里,喉咙已经沙哑,浑身剧烈颤动,哭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晕了过去。
林生这才害怕,今后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了吗?
可是亲戚们都说错了,爸爸丢下他们母子二人走之余,还留了东西的,留下了一笔高额的债务。
爸爸在世时曾向银行借了大额的贷款,如果投资人没有出事,爸爸也还在,公司正常运作是没有任何经济问题的,可是没有如果。
公司、房产、妈妈的珠宝首饰、家里的车全部都被拿去抵押,可还是剩下一笔不小的款项。老一辈的亲人已经过世没有人能帮衬,亲戚装聋,舅舅个人能力有限,除了慰问什么也帮不上,还被舅妈命令不许再多和他们母子来往。
几乎是一夜之间,林生从一个富家小少爷,变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可怜虫。
他和妈妈搬到一处小一点的公寓,妈妈不再是令人羡慕的阔太太,甚至得亲自早出晚归地工作,才能勉强维持林生的学业,债务更像是一座大山压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最后压得女人的心脏病复发,也跟着爸爸去了。
法院把舅舅判做林生的监护人,就这样,林生一纸房契,住进了蔡家。
……
纪曜礼站在拍摄区外,目不转睛地看着新夏颤巍巍地走向灵堂,旁边是倚在新父身上痛哭的新母,一时间灵堂内哭声不断,新夏仿佛听不见般,把手伸向了遗体上的白布。
看到脸色惨白的新漪,歪头躺在硬板上,新夏再也承受不住,跌坐到地上,眼眶红得欲滴血。
这时,纪曜礼身边走来了一人,同他并肩看着拍摄区内的一切,又回头看了眼纪曜礼因高度紧张而握紧的拳头,轻声道:
“您在想什么?”
纪曜礼的喉结动了动,“忽然间想明白林生喝醉那夜,为什么一直拉着我,求我不要酒驾了。我当时忘了,他爸爸就是酒驾走的。”
半年前,纪曜礼曾派人调查过林生,差不多知道了林裕康改名林生前后的所有事情。
安谦心头一叹,问:“既然您这么心疼,为什么当初还执意要林先生接这部戏,本子都是您事先看过,可以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