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红窗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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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面色透红,眼眸水润, 唇上的嫣红色泽盈盈欲滴。()
撩起睫自以为凌厉地瞪过来的一眼, 也像只被惹恼了张牙舞爪的小奶猫儿似的, 十足的柔软可爱。
殷长阑低低地一笑,连肩后伤口里隐隐的撕痛都淡去了。
他又啄了啄她的唇角,鼻尖在女孩儿鼻翼上亲昵地磨蹭着, 心甘情愿地哄她:“是我孟浪了,阿晚原谅我, 嗯?”
胸腔中原本像要破壁而出一样剧烈的心跳慢慢地平息了,容晚初气得扬手在他肩上捶了一拳,又顾忌他背上的创口, 落下去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敛尽了力气。
轻飘飘的, 让殷长阑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嗓音犹然带哑, 这样咫尺的距离里,像片羽毛似的在容晚初耳中心上搔着。
女孩儿好不容易褪去了颜色的耳根又烧了起来。
殷长阑目光微动。
再这样下去,小姑娘就要生出恼了。
他舔/了舔唇,虽然还没有餍足,到底克制住了心里的念头, 侧头在她琼鼻上浅浅地吻了吻,就挺直了腰, 将人揽在怀里,徐徐往门外去。
容晚初这时才想起殿中还有其他服侍的宫人, 一时有些心虚地捏了捏殷长阑的手臂。
“没有人在。”殷长阑忍不住笑道:“早就出去了, 你身边的人都乖觉得很。”
——还不是一样的丢脸!
容晚初气不过地又捏了一把。
殷长阑有意要引她开心, 只管拿话来逗她,看着小姑娘又是气又是笑,眉目盈盈的,都是鲜亮又生机勃勃的神色。
他不由得微微地笑了起来。
到进了暖坞的门,容晚初到底把前头的事又记了起来,问他道:“事情真如甄氏所说的那样么?”
“也不尽然。”殷长阑并不隐瞒她,就将自己手中的信息也一一地与她说了说,又道:“当中还有许多事没有实证,还要细细地查,还有那个逃走的乌古斯通纳尔,甄氏言辞之中并没有提到这个人,恐怕她也并不知道甄闵夷外面的安排。”
容晚初点了点头。
殷长阑垂着睫,又道:“何况甄氏断尾求存,说出来的话自然都是捡着好听的说,几分真假尚且还不能定。”
他压了压眉,鼻腔中发出微微的一声浊音,道:“就是她身边那个侍女的死,究竟是甄闵夷一人所为,还是她和甄闵夷的默契——也说不准。”
容晚初因为上辈子阿讷的死,潜意识里将玛瑙这件事压得深深的,这时忽然又听殷长阑这样提起,不由得有刹那的战栗。
殷长阑从来都知道她的通透聪慧,万事都不隐瞒她,但也素不愿她为这样的事揪心。
他不动声色地提起桌上的茶壶,替她斟了一盏暖茶。
清甜的茶汤入了口,温热的瓷壁贴着手指,处处都让容晚初觉得妥帖而舒畅。
她平复了心情,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殷长阑道:“你从前同她相处得好?”
容晚初微微怔了一怔,才意识到他说的不是侍女玛瑙,而是贤妃甄六姑娘:“我从前在闺阁中时,不大同人交际。与甄姐、甄氏,竟也算是比旁人都熟稔些的了。”
说到顺口处,仍然先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甄姐姐”出来。
人物俱非,她神色间不免生出些慨然。
殷长阑抚了抚她的鬓发,温声道:“她心思太沉,我私心里盼你往后少同她来往些。”
容晚初不由得露出一点浅浅的笑意,道了一声“好”,才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看着殷长阑,道:“你……准备留下她?”
“既然她宁可自断根须,也要跳出/水面上来,”殷长阑轻描淡写地道:“留着她一命又有何妨。”
可是她险些害死了他。
容晚初抿了抿唇,到底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下来。
她无声的表态落在殷长阑眼睛里,他刹那间就领会了她的心意。
殷长阑的心里软成了一团。
他的阿晚,从来看不得他受一点点的委屈。
他笑着唤她道:“阿晚!”
容晚初不甘不愿地撩起眼睫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住了他,就露出薄薄的嗔恼来。
殷长阑温声道:“甄闵夷在甄家一人独大,甄从瞻志大才疏,被甄闵夷压制多年,京官、外任资历都浅薄,能力也十分的有限。”
甄从瞻,就是甄漪澜的父亲,甄家二爷甄忋。
吏曹之事,容晚初自然没有殷长阑更清楚。
她认真地听着,就微微地点了点头。
殷长阑道:“弑君谋大逆,规反天常,悖逆人理,是株连九族的重罪,绝无有免之者。”
“甄氏想把甄从瞻摘出去,因此求于我。我听了她的话,应了她的所请,剩下的事还要看甄氏自己。”
“倘若她给了群臣一个足够的理由,让甄闵夷自己死在自己的手上。”殷长阑看着容晚初不掩担忧的神色,含笑道:“一个甄从瞻而已,甄党认的是参知政事、脑子里装着天下吏曹的甄闵夷,同甄家一个废物又有什么相干?”
他道:“我只望能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