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柏, 你怎么来了?”宋延辞不解,“不进来吗?”
宋渌柏瞳仁微缩,从少女身上移开,垂眸时紧抿的唇线微微松缓, 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
“出差。”他从玄关走进来。
“出差?到云城?”
“正好路过, 顺便过来看看。”
甄杳抱着木质的浅口碗, 愣愣地站在原地听着玄关处两人的对话,还有关门换鞋的动静。
“杳杳,怎么都不叫人?”宋延辞笑了, 开玩笑道, “难不成才几天没见, 就听不出渌柏的声音了?”
“没有!我就是刚才没反应过来。”她赶紧否认,然后僵硬地笑笑, “……哥哥, 你来啦。”
宋渌柏唇角轻轻抬了抬,勾起的笑弧转瞬即逝, 没什么温度。
他们像一家人一样招呼他这个“外人”。
“看来不太欢迎我。”
“怎么会呢。”甄杳忙扶着沙发朝门口走了两步,带着几分讨好地把手里的一盘曲奇递出去, “哥哥你吃饭了吗, 饿不饿?要不要尝尝延辞哥哥做的甜点,很好吃的。”
“这就又带名字称呼我了,还学会了借花献佛。”宋延辞失笑, 摇摇头低声自言自语, 转身去关门。
隔着几米远的宋渌柏看他一眼, 抬脚走到端着盘子的小姑娘面前。
“我没洗手。”
甄杳愣了愣,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这……这是要让她喂吗?
她迟疑着将手里原本咬了一口的曲奇放进嘴里, 然后又从盘子里选中一块小心捏住饼干的边缘,有点不好意思地慢吞吞抬起手来。
“哥哥,尝尝……?”
话音刚落,指间的曲奇忽然被一股力道定住,紧接着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碰到了她的指尖,伴随着一点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手立刻脱力似地发软,指尖麻酥酥的。
甄杳迟钝地松开手指,任由男人将小巧的饼干咬走。
直到把手收回来,她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手指碰到的是什么。
——他的嘴唇。
“杳杳,你脸怎么这么红?”宋延辞诧异地问。
“啊?有、有吗。”甄杳像被烫了似地惊得动了一下,胡乱抬手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
正窘迫着,头顶忽然落下一声轻且短促的笑,她脸颊顿时更热了,莫名心慌意乱。
他笑什么……
明明是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
甄杳低头咀嚼着嘴里的饼干,转身背对着他慢慢挪到沙发上坐下,可是再想动手去拿曲奇的时候却迟疑了,最后只好把盘子放在腿上,悄悄换了一只手去拿。
刚拿在手里,有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熟悉的木质香包围过来,让她久违地感受到别样的满足与安心,刚才的那点别扭也就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心情一下轻快起来,甄杳舔了舔唇,小声问道:“你还要吃吗?”
“还要喂我?”他语气似笑非笑。
她右手手指一颤,左手立刻把曲奇整个塞进了嘴里,蹙着眉闷不吭声地咀嚼起来。
少女脸颊白皙光滑,被塞得鼓鼓囊囊又一动一动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娇憨,灯光照得她的耳朵像剔透的奶油白色,上面还有一层浅浅的、蜜桃表面一样的绒毛。
宋渌柏不动声色地打量,最后目光滑落到她因为咀嚼而微微努起的唇上。
“渌柏,你这趟去哪里出差?急不急着赶过去?”宋延辞问。
他微微后靠,看着身侧的人披散在纤瘦肩膀上的发尾,“已经忙完了。”
“住一晚?”
“嗯。”
“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今晚有线上会议要开,没空陪杳杳?”宋延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那正好,你陪着她吧。”
甄杳立刻说:“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一个人可——”
“知道了。”话没说完,身侧的人就开口打断。
“那我先去忙了。”宋延辞看了眼腕表,正好距离他会议开始没多少时间,于是走到书房门前推门进去了。
佣人不在,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甄杳清了清嗓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时时刻刻有人陪着,平时你们去公司或者医院的时候我也是自己一个人。”
宋渌柏没接她的话,只说:“我来看你,你准备让我对着冷冰冰的书房一晚上?”
一听他直白地说是为了来看自己,甄杳不说话了。
忽然,身侧沙发更靠近她的位置微微下陷,男人一只手撑在她背后,无声靠近。
她一直到肩膀和手臂隐约碰到他胸膛时才反应过来,惊得忙要后退,宋渌柏却沉声道:“别动。”
甄杳身形顿住,膝盖都无意识并得更紧,“怎么了吗?”
“嘴角饼干屑。”男人的声音已经靠得很近,更近的是他胸膛手臂传递而出的热度,还有身上好闻的清冽气味。
沉稳的、内敛的。
“我、我自己来吧。”甄杳心里一跳,想到这种糟糕的吃相被他看到就觉得难为情,头往后仰的同时想去拿纸巾,但显然纸巾此刻离她的手太远了。
于是她下意识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