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作诗,十三岁一篇文章名动盛京,当时科举取士时的策论是“秦”。苏长宁自己写了篇,被好事者传到市井庙堂,人人都以为是一甲之作,最后才发现竟是个小女孩所为。高中三甲的众多进士私下里都说,所作文章远远比不上苏长宁这篇。
能比得上吗?苏曼曼对苏长宁那篇文笔毫不怀疑,因为原作者借他人之口透漏了两句文章,用的分明是贾谊的《过秦论》。
这叫什么?这叫政治眼光!古代每个有权势的人都会收幕僚,而她一个这么优秀的幕僚,又跟云暮是一条船上的,不用是男主吗!那绝对是炮灰!
她的话云蔚和云暮都听明白了,云蔚沉默了一会儿,“既然你有意,我不好多说什么。”
苏长宁又行了一礼:“多谢姑娘!长宁定不负姑娘所托!”
她这话跟早上对云暮说的别无二致,早晨云暮还逗她又不是让她去当荆轲,到了夜晚,云暮听她这番话,淡淡说了句:“你若愿意,就来吧。”
他转身往内院走去,苏曼曼心花怒放跟上去。当然要来!
先帝用雷霆手段除去了苏家权势,将权力全都交给云暮,因此他极为繁忙。归家后仍有一堆要务处理,苏曼曼磨墨沏茶,很是尽了“侍奉笔墨”的职责。
她刚磨好墨,就听见云暮的声音自她旁边传来:“我明日不回来,要出京一趟。”
苏曼曼假装什么都不懂,她问:“恩公是去哪里?”
“你不需要知道。”
“是去河西吗?听说那里闹水灾了,连青玉都晓得呢,应该是很大的水灾吧,河西百姓最近几年就没过过安稳日子,不是旱灾就是水灾。”苏曼曼语气里满是担忧。
“啪”的一声,杯子被云暮狠狠放置到桌上,他声音冷了几分:“不是河西!”
“那定是边镇了,听说乌桓又来战,年年过来打谷草,年年边镇百姓受苦,今年春天竟然都来了?来的好早,边镇百姓今年怎么过?”
“闭嘴!”云暮几乎是挤出来这两个字。
苏曼曼故作惊讶:“都不是?那还能去哪里?陛下还有什么事情呢?”
一阵沉默。
苏曼曼磨了好半天砚台,才听见云暮一声:“去浮梁。”
“浮梁……浮梁……”苏曼曼不解,“浮梁就在京畿,盛产花草,并没有听说有什么事情呀?”
她肯定云暮现在心情非常糟糕,昨日河西黄河决堤淹没数百村子的奏折和边镇请求粮草的奏折一起到了朝堂上,小皇帝本是答应了拨钱的,下朝后去太后那里请安,得知下个月就是太后的寿辰。国库空虚,于是小皇帝又反悔不拨钱了,让云暮去浮梁采办奇花异草,给太后贺寿。
云暮规劝几句,小皇帝本就看他不爽,自然不会答应。
他在朝堂步步艰险,回到家还能耐得住性子不发脾气,苏曼曼不由暗中佩服,能爬上高位的人果然善于忍耐。
苏曼曼偏要伸手把他心中的怒火拨拉来拨拉去,她如愿以偿。云暮听到她说出花草两字,骤然甩出了杯子,“啪”的一声脆响,茶水溅了一地。苏曼曼往后一跳,柔柔弱弱地捂住胸口惊恐道:“恩公怎么啦?”
“手抖了。”
手抖能抖到抬起杯子再扔个完美的抛物线?!云暮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一绝。
苏曼曼笑了笑,她蹲下身伸手拾起碎瓷片,背对着云暮说道:“是因为太后寿辰,陛下让你去买东西吗?仅因为此事你不会生气,让我猜猜,是不是陛下没有赈灾?”
她背对着男人,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云暮蓦然睁大眼睛,心中的震惊无法言语。
他是从最卑微的地方摸爬滚打上来的,见惯各色人,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但纵使是他,也无法从自己简单的言语里分析出事情真相。
他听说过苏长宁的名字,也读过她的文章,文采斐然不假,但宫中和庙堂里的弯弯绕绕不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能察觉的。他将她救回来,本没打算图什么,只想将她当一幅名画一样好好供着。她的性格和学识他皆不在意,她与自己说的话他也从未往心里去过。这句话出来,云暮才真正初次认识她。
她敏锐得可怕,而这份见底见识根本不是一个未涉足朝堂的十五岁少女该有的。
“府上今天有人过来?”这句疑问的话语一问出来,苏曼曼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恩公可不要乱说,没人过来,我也寸步没有离开院子,你大不了叫下人过来分开审问他们。若没有人跟我通风报信,你要给我赔罪!”
她发怒的样子让云暮心下微定,他暗自责备自己,刚才是他太紧张了,竟会冒出如此荒唐的念头。
“你如何发现的?”
“恩公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苏曼曼面带狡黠。
“跟别人的不可,放你出去别想,除外之外说罢。”云暮看向她,毕竟孩子心性,这也要讨赏?不知道她会提出什么可笑的要求。
苏曼曼垂下头,害羞地笑起来,沉默很多章的系统悄悄在她心里说道:“你让他亲你一下。”
这样不太好吧?虽然苏曼曼心里觉得很好,但她还是怕云暮会反应过激,于是她退而求其次:“嗯……我想恩公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