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里,然后消失不见。
另一边,林草草也躺在床上发呆,她确实累了,昨夜没休息好,今天给刚过世的爸妈扫墓,再加上自家母老虎老相好带来的刺激,情绪反反复复的,她的头沉的要命。
然而,闭上眼,她根本就睡不着。脑子里一下是她过世的父母,一下是今天遇到的那个叫洛雪的女人。
翻来覆去许久之后,她烦躁不安地把被子都踹到了地上,坐起身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跑去洗头洗澡,最后又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走到主卧门口,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侧耳听了会,没听到里面的动静,她又折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费劲把地上的被子抱了起来,就在那一瞬间,脑子里突然涌起了一个念头……
林草草咬着唇瓣想了想,又把被子扔到了地上,再次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走到主卧前,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依旧没听到什么,手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门把手上,轻轻一拧,就传来了“咔嚓”一声,门没反锁。
林草草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跳动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慢慢探了个头进去,视线跃过一张圆桌和一张宫廷高背椅,才找到了衣服和鞋都没脱就倒在床上的顾尧岑。
“顾尧岑……”林草草不确定她有没有睡着,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听到顾尧岑回应后,这才走了进去,轻手轻脚地关了门,然后捂着嘴,踮着脚朝里面去。
床上的顾尧岑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林草草站在床边看了一会,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来,帮她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又把她掉在床下的双腿抬到了床上,又费力地把被子从顾尧岑的身下扯了出来,帮她盖好了。至于衣服,她是不敢去脱了。
做好了这一切,林草草才悄咪咪地拍了拍手,对着抬手遮住了眼睛的顾尧岑小声嘀咕道:“母老虎,你知足吧,像我这样的老婆,在你为了老相好伤心的时候,还能这么大方安慰照顾你的,世间仅有了,你要珍惜。”
嘀咕完了,她又盯着顾尧岑露在视野里的嘴唇看了许久,然后才绕到床的另一边,爬了上去,钻进被窝里,背对着顾尧岑,看着被风吹起的薄纱窗出神,不一会儿,眼神就耷拉了下来,打了个呵欠,就睡了过去。
而床那边的顾尧岑在此时拿开了遮住眼睛的手,盯着头顶的水晶灯看了一会,这才轻轻翻了个身,双手枕在耳畔,蜷缩着身子,看着林草草的后脑勺,随即也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那些满是香樟树的校园以及图书馆对坐时偶尔的相视一笑……都渐渐退出去,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是那个下雪的午后,宋女士手里牵着的有一双大大杏眼的女孩。
“岑岑,这是妈妈最好朋友的女儿,草草,姓林。”
“她父母出车祸去世了,她妈妈临死前,把她托付给了我。下学期就高三了,就把她放在你这里,这里离一中不远,到时上学也方便。”
初见时的小姑娘穿着裹得像个球的大棉袄,手里抱着一只破旧的甲壳虫抱枕,仰头和她打招呼,怯生生地叫一声“姐姐”时,又乖又可怜。
那时,她想,这么个小可怜留在她的别墅就留下吧,左不过就是吃饭多双筷子,睡觉多个房间。这点用度,她还是施舍得起的。
可宋女士得寸进尺,在小姑娘十八岁生日前一天,突然跟她说:“岑岑,草草无父无母,挺惨的,要不你们结婚吧,结婚了就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了。反正你年纪也不小了。”
“这就是你要把人硬塞给我的理由?”
“什么叫做硬塞给你?草草长得眉清目秀的,多好一小姑娘啊,又年纪轻轻的,难道还委屈你了?”
“……您问过她的意思了吗?”
“当然问过了,草草愿意了。”
“……对不起,我不同意。”
“你说你为什么不同意?”
“妈妈,结婚在你眼里,是儿戏吗?你说结婚就结婚?”
“……我只是很担心你。这五年来,你一直忙于工作,感情生活一片空白,连个暧昧的对象都没有……”
“妈妈,感情这种事情,是靠缘分的,只是缘分没到罢了……”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没放下那人,还在等着人回来和你复合?你是不是也恨我?恨我当年插手了你们的事……”
“让你痛苦难过,我很心疼。但是岑岑,妈妈不后悔。当年插手你们的事,我并不是为了拆散你们,最终走到这个地步,也只是你们不适合。”
“妈妈,别说了。”
长久的沉默后,最后是她自己亲口跟宋女士说的:“既然妈妈催着我结婚,那就结婚吧。”
那时,其实她是在跟宋女士斗气,宋女士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其实是心存芥蒂的,因为分开后的无数个午夜梦回里,她都在想,要是宋女士不插手其中,她和洛雪如今又该是如何。
她要强惯了,即使说出口之后就后悔了,她还是在隔天就和人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大约是婚姻这种亲昵的关系束缚了她,明知不应该,但她对小姑娘还是越来越冷漠。
思及此,顾尧岑蓦地睁开了眼,方才还用后脑勺对着她的人不知何时翻了身,此刻正面对着她,绵长的呼吸,放松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