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江察觉到舆论动向, 连忙让人编几个故事在市井街头散布, 为自己炒起清正廉洁的形象来。只不过赵二两这个名字简单好记, 百姓们听了一次,便再也忘不掉,一时间舆论对他十分不利。
松月真感觉时机已到,带副使佥事及一众官兵, 把赵府围了。
赵知府人不在家里, 管家带着人出来阻拦要说法,松月真一句废话没有,直接让官兵们把人制住,带人进府搜查。他早便暗中调查清楚, 赵知府这些年收受贿赂,高价卖药,中饱私囊吃进不少,今天他要让赵文江把这些年吃下的都吐出来。
那管家被官兵押着, 还在喝骂:“松大人,哪怕你是朝廷命官,也不能擅闯民宅!你是提刑按察使, 怎么可以知法犯法!”
松月真站在赵府花园里, 北方刚刚开春, 花园内光秃秃一片,他扫了一眼, 走到花墙边, 对手下人道:“给我砸!”
那管家脸色一变!
门外围着一圈好事者, 就见官兵们合抱粗木,撞向花墙。不过三下,只听一片哗哗声,墙皮纷纷脱落,墙内砌着的东西水泼般倾泻下来,铺满了半条石板路。
都是些雪花花的银子!
围观人群登时哗然!
就在这时,家丁们推开围观群众,赵文江终于赶来,又气又怒,喝道:“松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松月真就站在那面端墙边,叫手下继续砸墙。看见气急败坏的赵文江,他微微一笑:“赵大人,你来了,你来瞧瞧,我在你这花园里发现了什么?!”
赵文江红着眼睛,浑浑噩噩,简直不知自己究竟是遭了哪路瘟神,竟惹上这么个人。他已经气到麻木了,呆滞地走到墙边,看着地上的雪花银,不知是在发呆在心疼还是在思索该如何遮掩。
松月真一脸愉悦,拍了拍赵文江的肩膀:“赵大人,你看看,你家的墙面里长出银子来了!”
赵文江抬起头:“谁家的墙面会长银子?这分明是……!”
他说道这里,倏然睁大眼睛,不敢再说下去。松月真笑眯眯地,和颜悦色地看着他:“分明是什么?”
赵文江浑身僵硬,心念电转,暗道:我不可上了此人的当!我真是瞎了眼,还当他是个好说话的性子!这人狡诈机敏,城府极深,匪气十足,分明比江胖子难对付多了!看他这样子,究竟是都知道了,还是来诈我?多说多错,我不可多说。
松月真究竟知道了多少?问题不在这里。他今天之所以要闹得声势浩大,当着大家的面来砸赵家的墙,就是为了让赵文江彻底失尽民心。
“怎么,赵大人,为何不说话?”
“这些银子怎么来的,下官也不清楚。”
“不清楚?这些银子就出现在你家,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把银子砌进墙里,陷害于你?”
“谁有这么大的手笔,拿的出成千上万两银子陷害你?”
“砌墙可不像背起一包银子丢你院内这般简单,非得需要几天时间不可。现在你跟我说你不知情?”
“赵大人,你不说话,好,我替你说。这分明是你高价卖药贪污受贿得来的脏银!来人,将赵大人带走!”
一时间群情耸动,家丁们想冲上来救下赵文江,然而松月真背负皇命,谁敢碰他。赵文江喊冤叫屈,松月真索性堵住他的嘴,把赵府上下全部捆走,下入牢中。院墙内的银子也全部启出,这些都是证据。
百姓们看着赵文江被捆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独独没有人替他说话。赵文江看着那一双双冷漠的眼睛,这时才如梦初醒,他两次斗法失败,早已失尽人心了!
“松大人,你果真是料事如神!你怎么知道赵文江把银子藏在院墙内的?”用了晚饭,江快雪与松月真对坐饮茶聊天。
“哪里。我夜里曾探过赵府几次,一次经过那院墙时,发现夜行衣上蹭了一点白,那墙面是刚粉的。我觉得奇怪,便在墙上打了个洞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内中乾坤。”
江快雪了然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松大人武艺高强,竟内夜探赵府而不被发现。松大人,你以前做过这种事么?想必有许多有趣的见闻,不如跟我说说?”
江快雪以前跟着莫飞老大一起混的时候,最爱看武林高手飞檐走壁的武侠,一听松月真原来身负武艺,不禁十分敬佩,心向往之。
松月真哑然,脸上渐渐红了。
江快雪疑惑道:“咦,松大人,不能说吗?”
要他说什么?说他曾经蹲在单身男子的房顶上偷窥人家吃饭看书练字吗……
赵文江的案子松月真审了几日,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没什么好辩解的。江快雪向京城奏疏一封,讲明邝思清抗敌不力乃是有赵文江从中作梗,松月真同时呈上赵文江一案的罪证,并命人将赵文江押送到京城受审。
这事圆满办完,江快雪便松了一口气,着手办理本地政务。他虽是新官,但有松月真从旁协助,有问题也能迎刃而解。过了月余,京城中来了皇帝的诏令,赵文江收受贿赂,延误军情,证据充足,案情重大,收押刑部待秋后问斩。他贪污所得,充作燕云洲军费。
这样一来军士们粮食的问题也解决了。邝思